“这……自然是不的。”
胡有才擦了擦自己脑门儿的汗,笑得有些讪讪。
这个新东家年纪虽然小,可这说话做事儿却是一套一套的。
好在自己今日还来一趟,否则的话……
一想到后果,他的背脊再次出了一层汗。
虞疏晚鞋尖儿上坠了珍珠的流苏,一点点地轻晃,面上的表情怡然自得,
“我是主子,那就是我最大。
贾掌柜,我说了不会再用你,就绝不会再用。”
贾不连还想要说什么,可气火攻心,整个人眼皮子一翻就这样晕了过去。
虞疏晚心善,自然是叫人去掐着他的人中给掐醒过来。
许是这儿闹出了动静,推说忙碌的刘嘉甚至都没有用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过来了。
他进来后就笑着跟虞疏晚行了礼。
可心已经泡好了茶,虞疏晚低眉吹着上面的茶沫子,双眼低垂,氤氲的热气将她的情绪全部遮掩去了。
刘嘉碰了一鼻子灰,眼神不着痕迹地看向胡有才。
胡有才只当作没有看见他,坐在那儿鼻观眼眼观心。
老贾看不清楚形式他可是门儿清。
早上的时候只知道是有圣旨下来,早知道是给的虞疏晚,他自己就主动去府上了。
不说什么黄金百两这些赏赐,宫里下来的圣旨只有两样,一样是夸,一样是贬。
如今这虞疏晚有了这夸的圣旨,少说也是得了皇室青眼的。
他可没吃什么熊心豹子胆。
虞疏晚将茶盏放下后懒懒抬眼,
“珍宝阁的掌柜,听说今日很忙,我叫你来,不会打扰了你吧?”
“就是一些生意上零碎的事儿,说不得忙的。”
刘嘉立刻回了神,眉眼低垂,
“更何况这是您的铺子,您说要见谁,那不是肯定要来的么?”
“贾不连我已经不打算要了。”
虞疏晚有些苦恼,“原本打算将你也给丢出去的,但是瞧着是个识时务的,留着也不算是不行。”
刘嘉呼吸一滞,随即连忙道:“在下愿意为了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今日我祖母传你入府,你也没有去,这个事儿我不能不计较。”
虞疏晚含笑,“不如就签一个对赌协议如何,这样就算是留下你,也能够顺理成章一些。”
“对赌?”
刘嘉差点没忍住笑,好在最后一秒克制住了,脸上迅速调整好了神色,
“小姐,您是不是不知道对赌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下个赌注你我对赌吗?”
虞疏晚眼中似乎是有茫然,随即松了眉头,面上的神色倨傲,
“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没事,可欺负我祖母,问题大了。”
“小姐,在下可不敢欺负您跟老夫人。”
刘嘉瞧着身量刚刚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即便语气轻哄,可也是带了几分的轻蔑,
“只是我若跟您对赌,旁人只会说是刘某行事苛刻,乘人之危了。”
“在商言商,还是说刘掌柜不敢跟我赌?”
她眉眼含笑,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无辜。
那样澄澈坦荡的双眸早就将自己的性格给全部暴露出来,难不成一个从乡下来还没接触庶务的野丫头真能懂得这些?
想来,也不过是想要逞强罢了。
见刘嘉似乎是心动,虞疏晚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
“来人,拿纸笔!”
胡有才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刘嘉,可到底是生生的忍住了。
他是真不敢胡来。
如今他能够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被带着看这两场,显然是虞疏晚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自己还能不能稳稳当当地过自己的小日子都还是两说,哪儿有那么多功夫发善心给他们?
“胡掌柜,你来写对赌的文书。”
虞疏晚的眼中暗自含笑。
真以为她傻呢?
刘嘉是有几分的天分在身上的。
即便是现在自己有银子,但是谁会觉得银子多呢?
先用对赌来榨干一波,等到之后再给踹出去就是。
不是她心黑,而是这个刘嘉的的确确下作。
这样的人留着给她用她也是不敢用的。
实在是太精,且太狠。
听说在外面也做一些放银的活儿。
驴打滚儿赚一转。
不少走投无路的人都被逼上了绝路,却因为他背靠着虞家府上就没人能奈何。
不过那是从前了。
虞疏晚微笑着,按照私仇,这刘嘉上辈子也没少为了虞归晚侮辱她。
看人下碟的本事可谓是淋漓尽致。
原本祖母给自己定好的珠宝首饰全部都会在虞归晚那里,若是质问起来,刘嘉便就三言两语地给搪塞了过去。
加上苏锦棠他们的袒护,自己的位置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上一世那样对她,她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将对赌的条件说了出来,刘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利润要比去年多上五倍?!
二小姐,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珍宝阁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去年已经是不错的收益了,如今还要多五倍,那不是完全不可能完成吗?
“今年波斯商人往来密切,我瞧着生意倒是好做。”
虞疏晚笑眯眯道:“你不做,想来贾掌柜愿意做。”
如今他们作为虞疏晚手底下的掌柜,她说什么,还真就是什么。
“不过刘掌柜想好。”
虞疏晚的声音悠悠,“你若是完成了,到时候珍宝阁就是你的了。”
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刘嘉有些心动。
如果有波斯商人,他的确能够赚到一大笔银子。
五倍的赌约,倒是也能够勉强够上。
只是真能有这样好的事儿?
虞疏晚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嘴上催促着,“一句话签还是不签?”
“签!”
刘嘉咬着牙。
珍宝阁一年的流水都不知道是多少白花花的银两,要是真落到自己手上了,他往后还需要看旁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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