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温度随着炭火一点点的攀升起来,虞疏晚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凝神听了会外面的风声。
“秋风似悲泣,一天比一天地冷了。”
苦心缓缓开口,
“小姐,老夫人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儿。”
最迟年关,虞老夫人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虞疏晚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就算是虞老夫人愿意配合她年关也不回去,可虞方屹他们恐怕会发疯。
马车一如来时绕了许多地方。
已经天色露白,原以为一夜相安无事,偏偏马车忽地剧烈地摇动一波。
好在苦心眼疾手快,直接虞疏晚给拉住,这才没有滚到地上去。
可偏偏暖炉里面加的炭火滚出去一些,若是不小心沾染上,只怕是会伤了人。
“外面有人!”
马夫忽的高声一呼,就听见四处传来了刀剑破风的声音。
“马大哥小心!”
苦心沉下眸子,反手用披风将虞疏晚裹住,
“小姐,我们得下马车了!”
虞疏晚不是个磨叽的人,直接就扯着苦心一同抱着滚下了马车。
好在如今马车是在林子中穿行,二人滚下马车后迅速隐入灌丛之中。
车夫在来之前就已经得了虞疏晚的明示,若是遇见什么事儿只管自己护着自己的周全,能跑就跑。
这会儿见虞疏晚二人已经消失,立刻将身上带着的生石灰洒向举着刀剑的黑衣人双眼,转身迅速逃离。
虞疏晚听见外面的动静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算她心善,若是车夫被抓住,少不得会因为害怕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如今这般,也算是能保全祖母的消息跟他的性命了。
可她松气实在是太早了些,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斩断了她面前的枝桠和叶子,被另一道长剑抵挡住,在虞疏晚的头上发出清亮的一声,
铮——
“小姐!”
虞疏晚几乎是本能一般,将手腕抬起,一根毒针就这般飞入了眼前人的身子里。
偏偏这人不倒,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又换了个方向向虞疏晚劈来。
虞疏晚眼眸一沉,滚身躲过,
“苦心小心!”
苦心将腰上的另一只软剑抽出,身形一转,堪堪躲过另一人的攻击。
虞疏晚迅速从袖子里抖出一只长匕,二人背靠着背环视四周。
虞疏晚忽地笑了起来,
“呵,还真是看得起我,看来我也不算是他们口中那般容易弄死的人,否则也不会请二十多人来取我性命了。”
苦心握紧了手上的软剑,低声道:
“小姐,这一次的人多,且实力不容小觑……
稍后奴婢断后,您走,莫回头!”
“苦心,我还没有试过将自己人断后一个人先跑的例子。”
虞疏晚斜睨了她一眼,
“还没到最后,你怎么就确定这群人不会是绣花枕头呢?”
她最后一句话故意拉高了音量,落在了周围的人耳中。
可这群人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模样,虞疏晚的心下微微一沉,没能骗出来对方来路。
虞疏晚将目光又落在了方才中她毒针的那人身上,巧笑嫣然,
“就算是想杀我,也该把你们主子报出名来不是?
否则,阎王那么忙,哪儿有空跟我说是谁?”
那群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已经开始将长剑指向她,手持大刀的亦是缓缓举起长刀,在月色下越发冰冷刺骨。
虞疏晚敛起笑来,
“看来是没得谈了。”
那群人身形如豹,迅速地闪身往着虞疏晚二人冲来。
虞疏晚冷笑一声,
“我这么久的功夫也不算是白练的,苦心,去!”
两人宛如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原地,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外。
虞疏晚身形娇小,在众人之中穿梭,却也能够灵敏的让对方根本抓不住自己的一片衣角。
手腕翻转,手上的长匕狠狠插入一人脖颈之中,热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那群黑衣人对视,眼中都充满了震撼。
他们原以为让他们来收拾这么一个小丫头有些大材小用了,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下手这般狠辣,身手亦是如此飘然!
他们眼中的不屑也收了起来,眼中杀意弥漫。
苦心没有虞疏晚那般轻快的身形,可偏偏她有一手的好剑术,直接扰乱了那群人的路数。
虞疏晚眼中暗了暗。
方才她指使出其不意的杀死一人,这群人身手不凡,恐怕接下来……
她有得熬了。
只希望马夫能跑的快一些,将离戈给快点儿找来。
是了,那个车夫也是她用来求助的信号。
遇上那群卑鄙小人,她能不做两手准备吗?
虞疏晚轻轻挑眉,手上攥着长匕的手也紧了几分。
这群人不是野路子。
排除掉虞归晚,她还没这个本事使唤得动这种人。
排除掉容言溱,容言溱爱惜羽毛,自己就算是有暗卫,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招惹祈景帝大怒。
应当也不会是苏锦棠。
一个蠢到直接当面想亲手杀了她的人,能有这样的脑子?
那又会是谁呢?
虞疏晚来不及多想,身子宛如一只翩跹的蝶,不断的躲避着对方的追砍。
好在苦心的拖延,虞疏晚也不算是太过艰难,可也到底是不够娴熟,身上几处血迹斑斑,染红了虞疏晚的湘妃色长裙。
时间似乎变得慢了起来。
虞疏晚艰难地咬着牙,将身上的痛楚全部忽视掉,眸光却在不经意瞥见了他们衣襟上一个暗线绣就的云纹。
几乎是瞬间,灵光乍现,虞疏晚冷笑开口,
“云家,原来就是只会使这些下流手段来报仇的老鼠吗?!”
黑衣人的动作忽地停住,眼中惊疑不定。
虞疏晚见此,便就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她忽地觉得心口一片畅快,扬天大笑起来,
“看来今日是存了要我必死的心,只是可惜了,云家招惹错人了!”
她猛地收了笑,眼中猩红一片,狠狠地划破了眼前人的喉咙。
毒针对他们不管用。
一如上次姜瑜身边的那个人一般,这些人从小都是专门接受过训练的,药物的免疫更是不必提。
这些毒针她未用见血封喉的药,倒是让他们给钻了空子。
虞疏晚轻轻地喘着气,直起身子来,眼神轻蔑,
“慕时安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现在走,还只是我跟云家的矛盾,否则就是云家对皇室了。”
她这般狂,除了知道离戈应当是已经在路上了,就是知道自己是那什么破女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既如此,凭什么不能让她放狠话?
打不过,气势也总得拿出来吧!
难不成她跪在那儿求求他们别杀她,他们还能够放过她了?
那未免是太过天真了些!
虞疏晚吐出一口血水,心里窝着火。
这死云家,给她砍的是真疼啊!
等着她好了,她必然让云家的人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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