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家的一个管事妈妈,就是周妈妈的嫡亲堂姊妹。
末了,周妈妈还说:“太太不是好相与的性子,我既知晓了这些不该知晓的事情,她动了这念头是断断不能留我的了……”
当时丹娘听狗福这么说了,听得一头雾水。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周妈妈在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留一条后路。
至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那丹娘如何得知?
现在想起来,周妈妈提及的,八成是与那桩天大的丑事有关……
云州,甄家?
丹娘咬着下唇,片刻后便松开:“记得。”
狗福忙道:“前段时候,小的发现老母留下的东西里,竟然还有一样物件,瞧着应当是那甄家的信物,这大约就是老母的托付了。可小的无能,几番波折竟混得越来越不如从前,别说启程回云州了,就是能混个一日温饱,竟也不能够……还请大奶奶开开恩!”
他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混合着脸上的尘土,瞧着越发不像样子。
别说丹娘了,就连新芽尔雅瞧了,都有些看不下去。
新芽道:“你快些起来,这青天白日地跪在大路中央,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夫人怎么你了呢。”
“是呀,快些起来,去洗把脸,弄干净了再说。”尔雅微微皱眉。
丹娘摆摆手:“方才文二奶奶说了,另有一处厢房给我们歇脚安置的,就过去那边吧。”
说罢,领着众人折返回去。
待狗福收拾妥当,重新跪在丹娘跟前,瞧着才有点像模像样。
“仔细说说吧,新芽给他点茶水,别叫他又干了嗓子。”丹娘吩咐道。
狗福谢了又谢,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
原来,云州甄家祖上原也是个做官的。
品阶最高到了正四品。
虽不能与圣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皇族贵胄相比,但在云州已经算得上一方大户了。
只可惜,后继无人,渐渐没落,家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到了周妈妈那堂姊去他们府上时,就只剩下两房兄弟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没有了往日荣光,但祖宗留下的祖宅和田产俱在。
只要安稳度日,应对一家老小的生计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云州甄家的名声却一点一点从众人的口头、记忆中消散,直到宋家被贬,直接代替了甄家原本的位置,这么一来,这甄家就越发不起眼。
丹娘听到这儿才明白,难怪自己一点都不知情呢,原来还有这许多原委。
狗福如今双亲全无,为了给父亲看病,也花去了大半积蓄,再留在圣京也没意思,不如落叶归根,回老家投奔姨母。
周妈妈的这位堂姊终身未嫁,得了这么一个外甥,也好安度晚年。
这计划没毛病。
丹娘随口问了句:“你们父子俩原先不是在沈家的庄子上做得好好的么?为何又到了这里?”
狗福顿时满面激动,甚至还有些按捺不住的愤怒:“是太太发现……小的去寻了大奶奶您,太太震怒,把我老爹打了一顿,将我们爷儿俩撵了出来。”
原来狗福爹生病的原由在这里。
“无论小的如何求,太太说什么都不听……”
狗福哭着,哽咽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见他哭得可怜痛心,底下丫鬟婆子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丹娘心底一声暗叹。
“如今,你是想离了圣京地界,返回云州投奔,是么?”她幽幽问。
“是,求大奶奶开恩,再帮小的一次吧,小的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奶奶。”
狗福边哭又边磕头不断。
其实,他也知晓,今日之求,多少有些勉强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大奶奶是什么身份,云泥之别。
正惴惴不安时,他忽听坐在上首的年轻主母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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