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给对方一个教训,还能狠狠杀一杀她的锐气。
话音刚落,丹娘缓缓抬眸。
触到她的眸光,琼妃险些没拿稳手里的酒杯。
冰冷,森然,不带一丝温度。
就这样直直地、坚定地看着,好像此刻的上位者在她的眼中就是一条死鱼。
一股寒气从背后蔓延,很快笼罩全身。
琼妃不由得手脚冰凉,掌心也沁出了一层湿漉漉。
正要开口时,端肃太妃来了。
她一来,众命妇又忙不迭地起身见礼。
老太妃今日着一身正统规制的品级朝服,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你们在吵什么呢?”她停在了丹娘面前,温柔地笑问。
丹娘敛住眸光中的杀意,也起身福了福:“见过太妃,没什么,琼妃娘娘在指点我呢。说起来也是臣妇的错,没打听清楚就匆匆来赴宴了,却不想……琼妃娘娘说了,没有宫中发的请柬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她每说一个字,琼妃就紧张一分。
说不出是什么原由。
细算起来,琼妃根本不怕太妃会当众揭穿。
因为这事儿本就没有凭证。
太妃是宫中之人,不可能为了一个臣子的妻子就与皇妃当场撕破脸,叫琼妃颜面扫地,对太妃有什么好处?
是以,这个哑巴亏丹娘吃定了。
刚这样想着,心思略微宽慰,琼妃面上的神色尚未舒展,就听太妃轻轻笑着:“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回事,是我老糊涂了,你之前过来的时候我却忘了把那请柬牌子给你,小丫头可别生我的气。”
太妃苍老的眼睛早已不再年轻。
眼皮略微耷拉着,眯了起来,藏着中间不知多少戏谑玩笑。
偏丹娘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当即笑着,又福了福:“怎么会呢,太妃娘娘愿意惦记着臣妇,臣妇感激不尽。”
太妃笑呵呵地命人将属于丹娘的那一份请柬送来,交到她手里。
琼妃立在台上,竟是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妃又转脸,对着琼妃问道:“这下侯夫人应当可以参加宴会了吧?”
琼妃勉强撑着一张脸,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片刻后才僵硬着声音:“太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当然可以。”
“好了,你也别担心了,想来有了这请柬,琼妃也不会罚你跪着了。”太妃半开玩笑地哄着丹娘,“若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为了这请柬一事责罚朝廷官员的夫人,岂不可笑?”
丹娘迎着老太妃慈爱的目光,笑问:“臣妇不解,哪里可笑了?”
“这春日宴本就是琼妃主持的,若连请柬发没发,发给谁都搞不清楚,你说可不可笑?”
太妃一针见血。
琼妃那漂亮的脸蛋瞬间煞白。
众人低着头,悄悄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心下了然,轻轻抿嘴一笑。
这可 是琼妃头一次主持宫宴。
哪怕皇帝如今对她颇为抬举,也见不得自己的妃嫔犯这样的蠢。更不要说琼妃如今是众妃之首,是六宫表率。
若连一个小小的春日宴都搞不定,皇帝不会觉得是丹娘不好,只会怪琼妃无能。
一个连宫宴都料理不好的妃子,如何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继后?
别说皇帝了,在场的众命妇都觉得可笑。
这支小插曲就这样风平浪静,轻轻揭过。
太妃年纪大了,也就过来凑趣了一会儿,便回宫休息。
直到宴会结束,琼妃的脸色都不好看。
出了宫门,周大奶奶迎了过来,拉着丹娘道:“宫宴上那一道樱桃肉可吃得我尽兴,这会子却觉得口干得很,不知能否去夫人府上讨一杯茶吃?”
丹娘弯起眉眼:“这有什么难的,我车上就有,周姐姐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
进了抚安王府的马车,周大奶奶才打开了话匣子:“今日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是琼妃娘娘故意刁难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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