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主无比懊悔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对上楚月明亮又如寒潭之霜的眼睛,半会便道:“若小楚王登上天梯,吾城的月光羽锦,本座自要亲手奉上。”
就在临渊城主和四周众人以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谁都意想不到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一双双眼睛无不是交汇于此,旋即齐刷刷地冷凝、惊讶!
便见楚月手执坤灵笔,照着罡风吹拂而过的长空,写道:
临渊兄欠月光羽锦一件。
“???”
临渊城主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
他实难想到,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如此的不体面。
如此的横刀直入。
青玄门长老傻眼了。
白瞳女使垂着眼皮,眸子泛起了一丝涟漪。
血的海边,青衫小少年睁大了清亮黝黑的眸,梗着脖子仰头看,好一会儿笑出了声。
一双眼睛,更似笑成了月牙儿,快要溢出日照江河般水一样的光来。
临渊城主咬牙切齿哪还能忍得住,刚要开口训斥,只见楚月定定地看着他,感动道:“临渊兄,实乃好人,你的诚意叶某定要记下来,永世不得忘。”
闻言,只得干笑了两声来应付。
楚月继而又问:“还有何物,叶某一并记上——”
有了月光羽锦的前车之鉴,这回临渊城主可由不得她狮子大开口,只得自己挑选些宝物出来。
不过当着五湖四海修行者和海神界大能的面,亦不能随便的敷衍,必须要忍痛割爱。
“流星淬蕴鞭。”
“乾坤玲珑簪。”
“九曲箜篌塔。”
“………”
最要命的是,每当临渊城主说完一个,叶楚月就老老实实地记下一笔,然后用最为真挚且平静的眼神,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等到临渊城主继而说出城池内珍贵的灵宝,便周而复始了下去宛若一个循环,其余人等这会儿乐得看戏,有人轻笑叶楚王是个不世故的,也有人说是个不聪明、不体面的。
这样拉锯的做法,不该源自于一个体面的人,分明是要把临渊城主得罪死,而且永戴镣铐钉在耻辱柱上让人昼夜不得纾解。
临渊城主陆陆续续说出了二十八个灵宝,脸色愈发之难看,那青玄门长老瞧得又是暗爽又是心疼的好一个复杂呢。
“够了,够了。”
楚月忙道,急切又虚伪。
临渊城主念得口干舌燥,见楚月那般模样,差点呕血。
“临渊兄,太够意思了。”
楚月感动不已,“这么些个好礼,叶某怎么好意思收呢,不过临渊兄放心,叶某定不会辜负临渊兄的一番心意!定不会辜负这些好礼!”
一面说,一面执笔收。
最后一笔写「如上,叶某天梯亲启」。
临渊城主气笑了。
亲启?
她还要亲启?
她亲启什么亲启?
这也就算了。
临渊城主而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叶楚月袖袍一挥,精神力震动,所写之字烙在了天梯的右下角。
每一个字都在膈应着临渊城主,就像是慢刀子割肉,给不了一个痛快,但难受无法消失。
“前辈,晚辈这字如何?”楚月仿佛忘年交、感情深般看向了青玄门的长老。
青玄门长老眼观鼻鼻观心,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瞄了眼,内心恶寒阵阵,脸上堆着僵笑回道:“甚好,甚好。”
楚月郑重地点点头,“晚辈也觉得好,前辈与我,当真是相见恨晚的一路人,难怪能器重我们凡修。”
“。”青玄门长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笑得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那头的明夜长老急得火急火燎,恨不得臀后冒烟上前跟楚月招呼一番。
跟这丫头相见恨晚的明明是他啊。
怎么还认错了忘年交呢?
生气!
罗鹤顿感丢脸,抬手捂着面庞从指缝里偷看了眼复又闭上了眸子,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而楚月四两拨千斤的做法,虽无法摆脱小楚王的称号,但也让临渊城主颜面有失,且为日后埋下了一个伏笔。
临渊城主只庆幸于凡人之道的没落衰败,叶楚月难有登天梯时,否则他还真就是三言两语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蠢笨的犬彘行为。
云都队列,郭昭、韩霁见叶楚月以这样不入流不体面的方式对付青玄门长老和临渊城主,心绪复杂。
古武族人,只倾慕最强者,更多是不打不相识和羁绊宿命相交错的惺惺相惜。
郭昭银如雪的发梢轻闪着青阳的光。
她低垂下了浓密的睫翼,半遮住思绪如潮的眼瞳。
叶皇祖。
定不会是这样吊儿郎当的一个人。
那是,古武的创世者。
一个真正的强者。
不管身体、灵魂,都像是虎狼一样的强悍。
血海边,拓跋璇大刀阔斧地坐着,一身魁梧和结实的肌肉,即便没有流转着天地灵气,亦让人望而生畏。
拓跋璇抬起了眼皮往上看,眸底的冷光犹如来自深海之下。
权皇,差点被这个女人废了。
门主之仇。
她要在论剑这时,亲自拿上称手的刀,为其雪恨!
……
“轰!”
“轰!”
“轰!”
神音、佛光、道乐,于血海中央的大鼓,响起。
血海翻腾,怒气雄盛,滔滔又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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