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啊了一声,连她躲着万宝斋都知道?看来,师父和师叔没少在王爷面前说她的糗事。

    万宝斋是师叔的住所,但里面有关禁闭的暗房,每一次犯错她就被关在暗房,所以她没事都不会去万宝斋的。

    而且,她在万宗门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师叔,师叔万年一张大寒脸,主宰者万宗门的刑罚,不止她怕,师门人人都怕他,连师父作为他的师兄也要让他几分。

    宋惜惜心头暗自惊讶,原来王爷以前每年都会去一次万宗门啊,都是儿时认得的人,为何不找她叙叙旧啊?

    游街之后,礼部侍郎便接他们入宫吃庆功宴。

    只是庆功宴是有名单的,并非人人可以去。

    战北望在名单之列,但易昉没在。

    若是以往,易昉定必是要问礼部侍郎,但如今她锐气全无,礼部侍郎宣读名单之后,没有她,她便转身走了。

    宫中,皇室宗亲,文武大臣们作陪,太后更是命人赏了美酒过来,且传令让宋惜惜在庆功宴结束之后,到慈安宫去见她。

    自从嫁入将军府,宋惜惜就不曾入宫拜见过太后。

    一是困于内宅,侍奉患病的婆母;

    二是知晓婆母公爹的心思,公爹和大伯小叔都想谋前程,若是知晓太后喜欢她,难保不会生出别样心思,她不愿多生事端。

    庆功宴挺无聊的,都是些恭维的话。

    对北冥王恭维最多,其次不是那几位泡在南疆战场好些年的老将,反而是她这个新将。

    赞她有乃父之风,年少英勇。

    也有不识趣的,拿战北望开玩笑,问他是否后悔了。

    问这句话的是兵部左侍郎,他已经喝了几杯,脸上发红有几分微醺。

    本是打趣的一句话,战北望却望向宋惜惜,眼底幽幽,几度欲言又止。

    他不敢说后悔,因为虽是他求的,也是皇上赐婚,他就算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敢说出来。

    可这表情却叫人瞧出了几分味道。

    这小子还真后悔了啊?

    气氛被弄得有些尴尬,宋惜惜虽表面淡然,心里却觉得黄侍郎着实是醉了,这话岂能在这场合问?哪个场合都不该问。

    谢如墨出声解围,“本王还要谢过兵部,能及时送来冬衣,不然这场仗可艰难了,敬李尚书。”

    他提杯,冷眼扫过兵部尚书李德槐。

    李德槐牙龈都咬酸了,站起来回敬,“全靠王爷英勇,才能收复南疆,送军需物资乃是兵部分内之事,当不起王爷的一句感谢啊。”

    这黄侍郎平日没啥,一喝几口黄汤就胡言乱语,看明日不骂死他。

    将军府里,战老夫人刚听得下人说了外边的传闻,便有人禀报说易将军回来了。

    而且没过来请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气得捂住胸口,“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易昉这一路回京都是蔫巴巴的。

    战北望和她保持距离,即便是有伤在身也不需要她搀扶,他十分抗拒和她有身体的接触。

    就连与她一同被俘的人,也对她投来仇恨的眸光。

    他们为什么会被去势,心里有数,就是在鹿奔儿城折磨了那将领,也是易昉下令给他去势,折辱他的。

    所以现在被西京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因此,他们对易昉是恨之入骨。

    一路上,莫说半句话不想和她说,就是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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