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进屋之前就听侍女说了前因后果,心里已经有数,所以母妃这一顿哭诉,她并不认同。

    她严肃地道:“母妃,宋家出事的时候,您既然选择避而远之,那么如今宋家富贵了,您也别想着沾一星半点的好处,而且表姐根本没有怪过您当初没出手帮她,只是她给我添妆的时候,您嫌她晦气,再说,姨母不在了,您和表姐也没多少情分,她早早便去了梅山,回来也是找我玩儿,您连顿饭都没留过她,如今说什么旧情呢?”

    淮王妃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想起拖了燕王妃下水为自己脱罪,“燕王妃是她的表姨,当初还是她做媒的,怎不见她回来?可见不止是母亲凉薄,是人人皆是如此。”、

    澜郡主唉了一声,“婶母是什么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她拖着病躯,想来也没法子来啊,而且燕王府她也做不得主的,都是侧妃掌家,几乎就等同把她软禁了。”

    淮王妃叹了一句,“那算了,以后你表姐这边,我就不来往了,你与她来往就好,真断绝了关系也不行,毕竟她以后是北冥王妃,你别看母妃与她都是王妃,可那真不一样,你父王碌碌无为,胆怯怕事,北冥王如今虽说没掌兵权,却管着玄甲军和大理寺,人家是有实职的。”

    澜郡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父皇能有所作为吗?当年先帝在的时候,有恩典才能让他们留在京城不去封地,可如果父王不是这样碌碌无为,早就被送去封地,无旨意不得回了。

    这些母妃也不是不知道,却总拿来说事。

    说得夫妻不睦,说得家无宁日。

    淮王妃把慧太妃请赏雪宴的事也大概说了下,说自己如何的委屈,当时大家都在议论宋惜惜的时候,她也想帮她出头来着,只是因着父王的性子,导致她不敢说太多,免得惹了是非上身。

    说到底,又是在埋怨淮王。

    澜郡主皱起眉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遂是出去找了随去的侍女问个清楚。

    得知母妃不仅没有帮表姐说话,甚至还点头附和,而到了国公府的画展,她就怨恨表姐没有给她送画。

    母妃素来是藏不住心思的,大概怨恨都洋溢于表,让表姐看见了。

    澜郡主叹了口气,她纵然是初入门为新妇,也知道哪怕只说人情世故,也不能这样啊。

    尤其当年大姨母对母亲是何等的照顾宠爱?

    第二天澜郡主少不了也要跑一趟国公府代替母亲给表姐道歉,她真的不想失去表姐这个亲戚。

    如今她心里头有万般的委屈,却也谁都说不得,但是来表姐这里心里总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心没有那么彷徨。

    宋惜惜正与大师兄说话,听得说澜郡主来了,便道:“大师兄,你先到处走走,我陪澜儿说会儿话。”

    “你去吧,我今日答应给瑞儿作画,你都妨碍我一大早了。”

    宋惜惜笑嘻嘻地道:“数钱数了一大早好吗?你给瑞儿作画就好了,千万别逮着我画。”

    沈青禾很少画人物,之前见过宋惜惜去踹梅树,落了一地的淡红深红,他见状便画过一幅,这一幅画她粗鲁的举止和踢梅花树时候的龇牙咧嘴全部写实地表达出来,在万宗门广为流传。

    想起这件事情,沈青禾不由得宠溺地笑了,“去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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