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单扬一直在旁边听着,起初并没有开口,直到现在:
“你不会诓骗我们一大堆珠宝,然后就跑了,撂挑子不干了吧?”
不得不说,他也有部分真相了。
但谢义不会承认,他混像个无奈,耸耸肩,摊摊手: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种油盐不进的语气,直接把刘继善气的一噎,但他转念一想,说道:
“确实不保险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吧?”谢义反问,“你们在云州不是有细作吗?如果我不兑现诺言,你直接让他们杀了我好了。”
单扬这时候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
“把这个吃下去,我们就相信你。”
“这什么东西?”谢义不接,一副除非他说清楚,否则他就撂挑子啥也不干,大家一起白玩的架势。
单扬眉头紧蹙:“不敢吃?心虚?”
“心什么虚啊?我要是随便给你个东西,不告诉你这是什么,你敢吃?”谢义翻了个白眼。
单扬正要发怒,却被刘继善阻止,说道:
“还是告诉他,这是什么吧,谈判么,总得透露点真东西。”
“半月影。”单扬说出这种毒的名字,“顾名思义,每半个月这种毒就会发作,让人疼的死去活来,五脏六腑仿佛受到挤压,若是两个时辰之内不服解药,就会活活疼死。”
谢义状似害怕的远离了一些,防备道: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药?不会是你自己研制的吧?”
“当然,我可是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才炼成了这么一枚。”单扬说道,“怎么?敢不敢吃?”
吃了这药,就等于受了单扬控制。
“它会不会对我平时的生活有影响?如果吃了这药,从此变成个病歪歪的病秧子,那我可不愿意。”谢义说道。
“不会,除了每半月发作一次,不会有任何影响。”单扬说着,又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有完没完?现在你是阶下囚,你只有听命行事的份,跟我们在这儿讲什么条件呢?”
谢义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似乎是被单扬吓住了,悻悻地闭上了嘴。
刘继善将瓷瓶递给谢义:
“如何?现在可还有后顾之忧?如果你能好好办事,这解药自然会给你,如果你能立功,国师甚至能直接给你解毒。”
谢义犹豫了半晌,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片刻后,他接过瓷瓶。
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末了还主动张开嘴:
“啊——看好了,我吃下去了!”
单扬和刘继善放了心。
刘继善开始安排后续:
“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凑一笔足够让人震惊的金银财宝,让你带回去,作为我们收买你的证据。”
“国师会给你一颗解药,半个月之后你服下,可再管半个月,加起来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个期限内,你要离开北狄,回到大安国,接近那位沈忆舒,尽量探寻三皇子的下落,并设法营救。”
谢义点点头,但他还有个问题:
“所以,我找到三王子之后,怎么跟你联系?设法营救,也不能是我一个人救吧?没有人配合我,帮我吗?”
刘继善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这次会派个人跟你一起,你具体做什么,需要跟他商量,也是通过他,来跟我们联系。”
“另外,云州还有一部分细作,但是名单不能给你,你先探听消息、制定营救计划,具体的实施,我会再另外派人。”
“说白了,还是不信任我呗。”谢义翻了个白眼,“行了,我知道了,把我的狼头令牌还给我。”
这令牌刘继善拿着也没什么用,向北狄王庭禀报这件事,并不需要这样的证物。
两天后。
刘继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凑足了足足五大箱金银珠宝,全部装在马车上,让谢义带了回去。
当然,随同谢义进入北狄的那些兄弟,也都被放出来了。
他们最初跟着谢义潜伏进北狄被抓,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被关了这么久,居然还有活着被放出来的这一天。
其中,就包括常进。
常进当时按照沈忆舒的要求,去给谢义送信,没想到送完信,谢义直接把他选进了商队,先进西戎,再入北狄。
他心中大概知道,谢义做的事情,都是奉沈忆舒之命。
所以为了不露馅,他就什么都没过问,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谢义和常进领着兄弟们离开了北狄,走了一趟来时的路,重回西戎,再回大安。
到了大安国寒州之后,谢义没停,而是直奔云州去了。
如此辗转,路途遥远,等谢义见到沈忆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三天,距离他毒发只有两天了。
幸好,还来得及。
谢义在云州守将府的后院,见到了沈忆舒:
“启禀姑娘,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沈忆舒看到谢义安全回来,也顿时松了口气,笑着问道:
“这一趟怎么样?有没有吃苦?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或者用别的手段?你不要怕给我惹麻烦,真有难处要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想办法。”
谢义笑了,当即拱手道:
“姑娘别心急,等我完完整整把这一趟的过程讲与你听。”
“你先稍等一下,喝点茶缓缓。”沈忆舒却道,“红玉,去把镇北王叫过来,让他一起听。”
红玉立刻去前院叫来萧承钰,听谢义讲述他这一路的惊险故事。
从潜入北狄被抓开始,到后来刘继善的试探,到后来被关押,再到后来单扬和刘继善的拉拢。
谢义没有丝毫隐瞒,一字不漏地全说了出来:
“为了让我取信于姑娘,他们还真的给我凑了五箱珠宝,我这次都带来了,献给姑娘。”
说话间,便有人将那些大箱子,挨个儿抬了进来。
常进也在其中,他将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珍奇玉石闪着耀眼的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足足五箱啊,五个能把成年人装下的箱子,装了五箱珠宝。
沈忆舒看到这些,不由得感慨:
“北狄还是太有钱了,这些估计都是先帝时期,他们从大安国搜刮的,毕竟他们没有这么好的工艺,做出这么多精致的东西。”
“这些珠宝不必给我,给镇北王吧,就捐给北境军,充作粮饷。”
萧承钰听了这话,顿时起身拱手:
“多谢沈姑娘,也多谢谢义兄弟冒着危险,从北狄带回来这些。”
北境军的军饷,这算是送到了萧承钰的心坎儿上。
毕竟,先帝时期太昏庸、太能造了,以至于国库空虚,就算当今陛下再怎么勤政爱民,这亏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起来的。
要知道,国库亏到什么地步呢?
上次北境雪灾,国库都差点拿不出钱来,还是城王牵头,组织商户捐款,才度过了这次危机。
所以,北境军的军饷也一直不充裕,如今有了这些钱,可以给将士们换一批兵器和铠甲,能让将士们吃的更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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