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才是真正的世子,可是他爹不要他。

    被人颠倒黑白曲解的滋味,真是有够痛彻心扉的。

    “本王原也不想要,”萧牧野面色稍霁:“沈家还不配生出嫡子。”

    我难以置信,步步后退。

    刚刚他说什么?

    不配?

    原来他不想要我的孩子,原来我不配给他诞下孩子。

    更可笑了。

    我和我腹中将近二月的孩子,原来到头来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幸好我死了,不然我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听到这些,孩子会怪我的吧?

    他爹明明不想要他,我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将他带来。

    我还没回神,孟冬宁劝着萧牧野往外走:“晚膳已经备好了,王爷消消气,等姐姐回来,您再亲自惩戒,好不好?”

    踏出门前,我看见孟冬宁转身,朝孙衡丢了个冷眼。

    我落后一步,想看看孙衡要做什么。

    但他没动,一直跪在地上垂着头,跟死人一样。

    等我被强力扯着去到饭厅,入耳便是一声清脆的碎瓷落地响——‘啪!’

    我进门,看见那株我亲手修剪,插上的牡丹花,花瓶四分五裂在地。

    而牡丹花瓣散落,桃红色落满地。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片片白瓷上,染上了血迹。

    我失神地走进去,蹲在牡丹花旁。

    这是我最爱的花,精心照料,侍弄施肥,挑了开的最好的摆在饭厅。

    因为萧牧野不论怎么忙,早膳都会在王府用完才走。

    我想他早起看见,一整日都有好心情。

    但现在他亲手将它打碎了。

    萧牧野收回手,冷眼注视着,丝毫不带感情。

    孟冬宁压了压嘴角的笑容:“王爷怎么了?这可是姐姐亲手插上的花。”

    不是叫下人撤出去,而是怒气极声地挥碎了我留在王府不多的痕迹。

    我伸手去捡,手指穿过花枝,但我不甘心。

    这样一遍一遍,我碰不到。

    但我执着地想将我的花捡起来,似乎这样,我就能将尊严捡起来。

    “你不是过敏么?往后王府都不许摆上花。王府的花,统统铲掉!”

    “可是姐姐若回来,会生气的吧?”

    萧牧野微微冷笑:“她以为王府内务还由她说了算?本王不会再放任她胡来!”

    管家在一旁欲言又止。

    方才萧牧野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将主院的下人打成那样,这时候谁也不敢说话。

    加上李夙那出,此时怕是所有人都认定,我就是因为嫉妒,背后做着腌臢事的人。

    “王爷待冬宁真好。”孟冬宁含情脉脉地注视他。

    随即她吩咐:“管家,将这些垃圾收拾了吧。”

    于是就连残枝也从我面前消失,被装进了竹篓,拿去外边丢掉。

    萧牧野的神色很紧绷,在下人退出去时他侧了一下脸。

    ——好像想看一眼,但是克制住了。

    可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累极了,蹲在饭堂的廊柱边,等他与孟冬宁恩爱地用晚膳。

    牡丹花被丢出去,就如同我的心意和过往付出都成了垃圾,被一并丢弃。

    事到如今,我连冷笑都发不出来。

    而萧牧野端起一碗汤。

    今日厨房炖的汤很浓郁,我闻着,是我没安排过的味道。

    他喝汤向来不喜欢浓郁的汤底,爱一些甘甜清香的。

    我了解是因为他刚大病初愈的那阵,我变着法地给他补身体。

    但是浓汤端到他面前,他总说:“不喝。”

    刚开始我哄着喝过一个月,因着是开的药膳,有利于恢复,他当中药三两口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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