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的死不是普通的绑架,不是牵扯了杀手的疑案。
它更像是某一种阴谋布局。
我无法说服自己,玉珠男死了,凶手就算落网。
这不可能。
死的人越多,代表背后的疑团越大。
京都是天子脚下。无论是陆凝也还是萧牧野,都能睥睨苍生。
我不能永远被动。
“银子很重要,”我扯下一块衣角,将他伤口缠上,打结:“但是银子办不到的事情太多。”
说的是实话。
陆凝也垂下了眸,看着我的动作。
不知道是手滑还是什么,总之这个结没有顺利系上。
陆凝也突然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强大不可撼动的力气。
骨节分明的长指上有剑茧,却格外的葱白修长。
这双手分明也沾了血污,却在混合药汁洇开时,像是染上了红梅。
冰凉的,不容反抗的。
“你在害怕。”结系好了,他没有松开。
我没有抬头,却知道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打量的,带着怀疑的。
我是在害怕。
睁眼变成谢司遥的那一天,我没有害怕过。
孟冬宁想要置我于死地时,被彦五绑进山洞,追着玉珠男跳下水时,我都没有怕过。
但是此刻,我发现京都危险重重,群狼环伺时,却忍不住升起恐惧。
就好像踏入一条不属于我的路,而我只是这条路上无关紧要的一环。
陆凝也的手很冷,被水泡过的刺骨。
即便是如此,我却久未地产生一股依赖。
他强大不已,虽然在迷雾重重中充当着未知的角色。
但他没想要我的命。
否则水流湍急,他不会毫不犹豫跳进来。
“这么害怕,却跟本宫说你要进宫。”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审视。
我抽出手,抬头看向他:“或许我能帮殿下的,还有更多。”
要取得信任,就要给出相应的筹码。
我是商人,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替本宫斗倒成安王么?”
陆凝也问的认真,但是我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漫不经心。
因为他又抓过我的手,取过我方才研磨好的药,擦在我被绳索和碎石弄出的伤口上。
想必此刻我一身狼狈。
颈侧红肿,手腕脚腕的勒痕都很深。
裙子上破开好几个口,就连脸颊边也刺刺地痛。
一定丑极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以为他会继续追问,问我为什么帮他而不是帮萧牧野。
问我跟萧牧野是不是有什么丑。
我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就说我曾因长相遭到孟冬宁的暗害。
但陆凝也什么都没问。
他屈尊降贵地替我的伤口都上了药,到脸上时,他的指尖没有立即落下。
而是问:“介意?”
可能是破了很大一块,有点疼,我怔愣着摇了头。
冰凉的指腹于是落在颊边。
草药的涩苦气味窜进鼻尖,抬眸时,陆凝也的下颌离我极近。
似乎从孙氏命案那夜见他,这个人就多了一丝我过往从不熟悉的
类似于柔软的错觉。
明明讲话还是不留情面,却意外的不似小时候那样冷然。
他没说帮与不帮。
不过想来,他是不屑于要一个身无长物,自身还可能是个麻烦的盟友。
没关系,如果他不答应,我再想其余的办法。
心思百转,冰凉的触感撤开,他穆地开口:“本宫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想嫁给赵庭安,借赵家达成目的?”
我当即否认:“不是。”
“我没想嫁给赵庭安,也不会借赵家的势。”
赵庭安看上去毫无心机,赵知近年事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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