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也听了京都的流言,觉得沈妙缇还活着,将跟沈妙缇有关的人都引到这里,为了钓出藏在背后的沈妙缇么?”

    不然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宋思明只是沈府最简单的一个下人,他的目的能是为了什么。

    “沈妙缇已经死了。”陆凝也突然变的有些严肃:“你记得,她已经死了。”

    “”

    说不好这句话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走下去就知道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陷入险境,不怕前面有什么:“有难题就解决难题。”

    “沈家,曾经有牵扯过陛下的某些事吗?”

    我将声音压的更低,确保其余的几个人听不见,虽然仓促,也有莽撞地问他。

    陆凝也讶异地冲我挑眉:“你觉得是什么?”

    “如果不执着于从细微处看,认定沈家覆灭是萧牧野无情造成的,其实会发现这件事情本就环环相扣,沈大人给赵府留的信,为什么是留给赵府,而非沈妙缇本人。”

    说到父亲的时候,我艰涩地停顿了一下。

    虽然我活着,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称呼他为父亲,令我惭愧,也心痛。

    见陆凝也只是打量般看着我,心有惴惴,我又加了一句:“不是么?”

    “是没想到。”他说。

    “没想到什么?”

    “女人很少理性看待问题,但凡遭逢家族覆灭,至亲枉死,就更不会带着逻辑思考。”

    我捏紧掌心,除了苦涩还有迷惘。

    因为我不知道该怀疑什么了。

    “其实你不止怀疑这些,对吧。”陆凝也突然朝我靠近。

    他做出一个类似拥抱的动作,但是手没有动,只是脑袋伏在我的颈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清的语气。

    说了一句话。

    一句令我直接将指甲抓进的话。

    “你怀疑的人是宋思明,你甚至怀疑,赵知近。”

    幸亏我背对着赵庭安,所以瞳孔里的震颤才不会在他面前泄露。

    即便他现在睡着觉。

    “”

    “别攥了,不疼么?”陆凝也像个没事人一样退开,握过我的手腕。

    掌心被指甲抓出血痕,又被他一根根掰开。

    但我眼中的怔忪和震惊还没散去。

    怎么会,陆凝也怎么会知道,我怀疑赵知近?

    他笃定的语气,面对我震惊时毫无起伏的表情,表示他清楚我在想些什么。

    “不用如履薄冰,本宫说过,一条船上的人,翻了翻摔得狠的是两个人。”

    如履薄冰,这个词他用的很对。

    这些日子,越是往下查,越是知道的多,我的心底就越恍惚。

    因为后背的人,似乎想编出一个两个的谜团,去掩盖一个大谜团。

    无论目的是什么,我都清楚沈家是关键。

    可如果这么关键,父亲的死又根本没在京都掀起什么风浪。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想让他死于平淡。

    也想让他身上的秘密随着死亡而消失。

    那一天站在楹花楼里,上楼前我问小二的那句话其实是故意的。

    我总觉得,楹花楼里藏着些解释不清的东西。

    比方说第一次到的时候,我恰巧碰上了萧牧野,约的时间那样凑巧。

    就好像,我顶着这张七分肖似沈妙缇的脸,出现在与萧牧野同一空间时,必定会引起骚乱。

    从而使得,即便茶客们不知道萧牧野是会见谁,但是上茶的小二一定会知道。

    我能记住他耳垂上的玉珠,小二也一定能。

    紧接着罗隽口述的追杀者,偏偏也符合我的记忆。

    这样,陈遂就自然而然,被代入我父母亲之死的嫌疑里。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50_150653/4278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