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宫似乎从来没有传出哪位侍妾得宠的消息。

    我回来之后,夏侯珮身体抱恙,也再没听谁提过这些。

    我没有去过东宫,不知道陆凝也究竟有没有不曝光人前的宠妾。

    但有些话我想说上一说。

    陆凝也哼都没哼一声。

    往前走的路有点长,我硬着头皮继续,但是说话的声音有点磕磕绊绊:

    “听、听闻弱冠之后,二十五岁之前,生出来的孩子聪明伶俐,虽然云苍没有非得早生子的习俗,不过殿下未来总是要成大事的,选一个能助益殿下的世家,最好能与殿下心意相通的女子,能、那可太有用了。”

    这话我说的真心实意。

    陆凝也这样的出身,一国太子,他的婚事很多时候都不由己。

    可他不是别的太子,他是陆凝也,早早拥有制衡和理政的能力。

    他的太子妃,也能凭他的心意选。

    找一个心意相通,最好能互相喜爱的,往后就算云苍有变故,也不会过的太差。

    前提是他如果不会死心眼,傻不拉几选一颗歪脖子树比如不才在下的话。

    我暗示的够明显了,谢司遥一没有家世,二不能助益他,是个拖后腿的最佳产物。

    “那女人呢?”

    我一愣:“什么?”

    “男人二十五之前生的孩子聪明伶俐,女人没有?”

    本来就是我随口胡诌的,我语气讪讪:“这个我不知道。”

    “所以你是觉得,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感情最重要,还是家世加持,互相成就的最契合?”

    我叫苦不迭,我是想劝他,但不是想跟他讨论这个。

    这个话题都歪到哪里去了。

    可是话是我开头的,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聊下去:“那还是心意相通吧。”

    如果不是身处局中,我巴不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不论我是沈妙缇还是谢司遥,最好是个足够普通的人。

    做点小本生意,父母康健,余生慰藉。

    我这样的人,注定了选心意相通,因为大富大贵伴随了算计筹谋,我最讨厌那些。

    陆凝也似乎并不意外,点了头。

    我松了口气,想着算了,这种事聊是聊不通的,我还是装傻吧。

    只要我装的够傻,陆凝也看起来也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打算。

    大家就又都能相安无事。

    可没等我彻底将心理建设做完,陆凝也又说话了。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心意更重要,家世不重要,如果动了情,就该让对方知晓吧。”

    这不像是一句问话, 可他偏偏看着我的眼睛。

    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才刚刚消下去,这会儿又顺着脊背往上爬。

    陆凝也的话说的太坦然了,好像真是一个找人问意见,为情所困的少年。

    “怎么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还是说谢姑娘其实双重标准,刚才那话说的并非真心?”

    饶了我吧。

    我在心底哀嚎,我往后不多嘴了还不行吗。

    可陆凝也几乎已经将问题摔在我的脸上,忽略是不可能的。

    “就、也得看人家姑娘的意思吧,若是姑娘家实在没有那个想法,还是不要说,心意相通固然重要,可又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能换来回应,对方没准不值得。”

    “本宫说一句,你就要说好多句。”陆凝也轻嗤一句。

    我:“”

    他紧接着又:“果真是双重标准,怎么谢姑娘的表情看起来将自己代进去了似的,本宫说是男是女了?”

    “”

    他确实没有说。

    我感觉自己双颊发热,耳朵也烧得慌。

    难道我真的自作多情,太敏感了些?

    也对啊,陆凝也说的没错,就不能是女的先动心,想要同男的表白心意?

    “不过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陆凝也语出惊人:“心悦就要表达,捂着不见天日,生儿子就遥遥无期了。”

    我:“?”

    等等殿下,您还能揣摩出来这个意思?

    “不——”我急声否认:“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

    殿下已经不理我了。

    他的亲卫迎上来,快走了两步,不知同他说什么。

    我半死不活地到了桌边。

    亦芷起身,将我带到我的位置坐下,有些担忧地问:“你没事吧?皇兄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就是说不赢太子殿下,还被他曲解了一番而已。

    我朝亦芷笑笑,这才发现,长桌上的众人都脸色各异地看向我。

    孟冬宁手上捻着个瓜子,剥了壳给萧牧野,声音不大不小:“方才谢姑娘与太子一路走来,神情百变,一会儿娇俏一会儿恼怒的,纯新夫人还笑说,是不是在打情骂俏呢。”

    纯新夫人是亦芷的一个表姨母,身份尊贵。

    她闻言瞪了孟冬宁一眼。

    估计是觉得背地里的玩笑话,要是当着陆凝也的面说出来不合适。

    孟冬宁却一下就将她卖了。

    我两手在脸上啪地拍了一下,烦闷不已。

    还打情骂俏,我差点没让太子殿下呛的昏过去。

    恰逢陆凝也落座,他坐在首位,如同没听见过这话。

    我也当没听见,我现在还被他颠三倒四的言论搅弄的不知道怎么回。

    还是亦芷贴心,给我递了杯水过来,出声制止了孟冬宁的话。

    说了大半日的话,我本来就渴。

    但是杯沿放在唇边,一股极轻的药材味传入鼻尖。

    这水

    我刚要放下,余光却见陆凝也端起同我一样的杯子,还是同一个托盘上的。

    他全然没有异样,轻啜了一口,喉结微动,将水咽了下去。

    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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