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袁涣和纪灵改换套路之时,刘备和吕布已经合兵于寿春边界。
却说当日刘备派诸葛瑾说动吕布之后,便听了秦瑱的建议,调用兵马准备向寿春发起攻击。
也是刘备现在今非昔比,远非当日驻军小沛之时。
自从得了秦瑱,他先得了相县,又南下取了诸城,现在九江北部已经和相县连成了一片。
除去驻扎沛国兵马之外,此时加上关平所带兵马,整个九江郡便有了两万余兵马!
为了夺取寿春,除去各城兵马之外,他一共调动了一万四千余,一部由陈到关平所领,一部他自己亲自领军,由阴陵出发,前往寿春。
因为阴陵在西曲阳东边,由此导致刘备虽然先发,但是后至。
此时见得刘备领兵前来,吕布自是亲自出营迎接。
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之前刘备在小沛屯驻之时,即便主动来援,吕布也只是让人传召。
可如今因为应了吕布钱粮,又兼刘备势大,竟让吕布亲自出迎。
只见一条官道之上,刘备兵马由远及近,当先刘备、张飞协同而来,吕布一见,便是迎上前来笑道:
“玄德来得迟了,布已在此多时!”
现在刘备和吕布也算老熟人了,见此吕布如此,便即行礼笑道:
“因整备兵马,故而来迟,倒叫温侯久等,着实不该!”
老刘的笑容历来如此和煦,让人看着便觉如沐春风。
吕布见得刘备如此,心想之前必是误会了刘备,看这老实人的模样,哪是那等奸猾之人。
如此想着,他脸上自是客套笑道:
“无须如此,我等兄弟友军,玄德无须多礼!”
他本来是想叫刘备贤弟的,但偶然瞟见了张飞那杀人般的眼神,自是急忙改口!
说着,又看向刘备身侧,见没有秦瑱身影,便好奇道:
“此番那王先生未与玄德一道前来?”
刘备见其问到秦瑱,便是摇头一笑道:
“军师偶感风寒,尚在下蔡修养!”
其实秦瑱是在军中的,不过因为怕遇到老熟人,故而未曾上前。
对于此事,刘备当然是颇为好奇的,也曾问过秦瑱准备何时表露身份,但秦瑱却表示,在夺取寿春之前,不能展露。
刘备心知秦瑱必有算计,也不多问,索性继续帮着秦瑱隐瞒。
而吕布听着刘备的军师又感了风寒,自是一阵奇怪,心道刘备这军师看起来器宇轩昂,没想到这么虚!
上次在下邳也是感了风寒,这次前来又感了风寒?
但想到这毕竟是老刘家事,他也不好多问,索性笑道:
“不想王先生身体有恙,着实可惜!”
“不瞒玄德,自上次下邳一见,布便心慕心生之才,正想再会,奈何先生有恙,不得一见,属实不巧!”
他如此说着,自是言不由衷。
实则现在刘备军中,要说吕布最讨厌谁,第一个是张飞,第二个就是王禾!
张飞是因为天生和他相性不合。
王禾却是因为太过阴险,上次几句话就将他绕在其中。
可以说,如果没有王禾的话,他对刘备的好感度会大幅增加。
现在听着王禾生病,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这么客套寒暄了几句,吕布便请刘备入营再叙。
众人入得营来,吕布自坐主位,为了表示尊重,又在旁边加了个刘备的位置。
两边坐定之后,吕布方才问道:
“如今我军虽与玄德进军而来,可吾探知那寿春城内尚有兵马两万!”
“现在布分兵取东城,尚有兵马九千,不知玄德有多少兵马?”
刘备闻言,便拱手回道:
“敢叫温侯知晓,我军本部七千,另有下蔡七千来援,共计一万四千余!”
而吕布一听刘备已有一万四千兵马之多,心中自是一凛。
须知在几个月前,刘备总兵力都还没这么多。
现在半年还没过呢,光是调动能来攻城的兵马就有一万四千多!
算起来现在总兵力恐怕已经不逊于他了!
实力膨胀如此之快,而且还是在一众强敌的环伺之间,简直堪称神速!
可惊讶之中,吕布思虑了一会儿,却是一叹道:
“恨少!若依此言,你我两家合军,也不过两万余人!”
“要取寿春,可谓难上加难!”
他这个人虽说并无信义,但论起打仗,那还是很可靠的。
现在既然两家合军,他自然要思考能不能赢。
两万多兵马如果是攻寨,那他敢打包票,绝对能赢!
但若是取城,尤其是寿春这种大城,很不现实!
如此想着,吕布不由对刘备道:
“吾闻玄德相县尚有兵马,为何不调来一用?”
刘备听闻此言,自是笑道:
“温侯不知,我等无须再调兵马,我军已经探明,援军不日将至!”
吕布听了,自是一愣,他们现在那里还有什么援军?
陈瑀?这货压根就没来!
出兵倒是出兵了,可到一半,就没动过!
难道是孙策?
他想到此处,顿时眼睛一亮道:
“玄德是说,孙策将至?”
“正是那孙伯符!”
刘备点头一笑道:
“我军已获悉孙策正在领军北上,至多四五日,便会抵达寿春!”
“我等兵马足有两万余,听闻孙策出兵亦有两万,四万余兵马,要取寿春,应该不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吕布听得又有两万援军,便是满意的一笑。
孙策他倒是也听过,却没见过,不过和孙策的老爹孙坚,倒是有些来往!
毕竟,他之前在董卓麾下之时,曾经和孙坚战过一场。
但那一战时,他正在和胡轸相争,倒是没有真正和孙坚交手。
总的来说,不算特别陌生。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孙策来了,取了寿春之后,岂不是要与他分钱粮,不由又担忧道:
“孙策来援虽好,可彼人动兵前来,若取了寿春,又当如何分配?”
他一说这话,刘备便是一叹道:
“我也正在思虑此事!”
“按理来说,城内钱粮已经许了将军,我军自然不要钱粮。”
“可孙策远来,不知我等盟约,必难允诺此事!”
“故备此番前来,除了取城之外,也想和将军商议商议如何应对孙策!”
听得此言,吕布自是一脸不满道:
“玄德勿忧,孙策不过一黄口小儿,若他来助力就罢,若是要与我等分取斩获,还需看看他的成色!”
他现在受了刘备好处,自是要维护他们的利益。
孙策前来,要帮忙可以,但是要分钱粮,那不行!
而刘备见吕布如此,心中便是一阵厌恶,心想吕布这厮不可合作,这还没夺城呢,就如此作态,要是没点克制手段,指不定有多难驱使!
但他心中虽然厌恶,面上却只是叹道:
“温侯切莫如此言说,我等怎说也是友军,怎可与他为难!”
“也是我那军师有感风寒,未曾前来,实则备之前已经与军师商议,既然我与温侯已经定下约定,这份钱粮自当让与温侯。”
“但孙策前来,也不好冷落,故我等思虑,孙策北上,是因合肥难取,不如此番我等与孙策商议,他助咱们夺取寿春,我等助他夺取合肥!”
“如此,料想孙策也不会与你我为难,也可保住我三家共进之谊!”
“至于到时候合肥取下之后,如何分配,那自是温侯与孙策商议。”
“我军只要寿春,不与二位共分合肥,不知温侯意下如何?”
他历来说话,都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声音低缓而有力,让人听了便觉十分靠谱。
吕布听得详尽,暗道刘备果然是个厚道人啊!
若非麾下人太坏,就凭刘备这模样,怎么也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
如此想着,见刘备这么为他考虑,吕布心中有是一暖,笑道:
“也就是玄德来劝吾,又兼咱们皆为除贼而来,不然莫说孙策,便是其父孙坚来了,布也不放在眼里!”
“既是玄德已经有虑,我军便如此行事既是!”
“不过虽有孙策之力,你我两军却也不能单靠他,若玄德信得过,布原为前锋,先去探探那寿春虚实!”
自是他难得好心一回,想要投桃报李,刘备见此,欣然应诺。
当即两家再行进军,一路直杀寿春,还未至城下,吕布便派麾下大将魏越带领本部兵马前去城下叫阵。
魏越一至寿春,便被纪灵派出的探子探到,纪灵听得消息,就召集诸将前来道:
“现今我等奉陛下之令守城,不想刘备、吕布步步紧逼,现在吕布犯境,不知诸位谁敢出战?”
众人听得此话,自然皆是畏惧不已,不敢出战。
纪灵见得众人如此,当即勃然大怒,指着众人便骂道:
“一群无胆鼠辈,敌军犯境,尚不敢接战,要尔等何用!”
“来人,将我披挂取来,我亲自前去迎战!”
众将一听,自是面露愧色,而袁涣见状,神色大变道:
“将军身为主将,岂可轻动?”
纪灵听其劝言,自是不忿道:
“又非吕布亲至,区区敌将,我却不惧!”
“今敌军小股前来,正可败之,挫敌锐气。”
说罢,便不顾劝阻,率领数千兵马一路朝着城下行来。
不料才行出城外数里,便见魏越领军前来。
纪灵见状,大喝一声,拍马上前,便与魏越战在了一处。
要说纪灵也是一员猛将,若是遇到张飞吕布,那自然不是对手,但只是魏越其人,他自然能敌。
二人战了十数合,只见纪灵越战越猛,魏越心虑敌之不过,便借着机会,拨马便回。
纪灵见此,心知魏越不敌,便即策马大笑道:
“敌将休走,留下命来!”
他一路手持兵器追赶,引兵马杀上前方。
却见魏越一路奔逃,兵马也是退却。
本来即将被纪灵追上,其人却突然回过身来,朝着纪灵一箭射出。
正是吕布麾下出自并州,人人皆是骑将,马术了得。
在这个还未有马鞍的时代,能反身回马射箭极为少见。
纪灵一个不备之下,躲闪不及,竟被一箭射中了手臂。
纪灵吃痛,便即大骂魏越鼠辈,心知中了敌军之计,急忙拨马回转撤军。
而魏越见得机会,便是大笑不止,挥军又朝纪灵杀来。
两军战在一处,不多时,便杀得纪灵兵马四散。
纪灵一路溃逃回城,寿春士气大降。
看着纪灵被伤了手臂,又折损了不少兵马,袁涣叹道:
“刘、吕军盛,不可争锋,只可坚守城池!”
纪灵闻之,心中虽然不忿,却也知敌两家不过,只得下令坚守城池,不得出战。
而那边魏越得胜之后,便将胜报发与吕布,吕布一听自是大笑道:
“纪灵匹夫,不过如此,远非我军对手!”
刘备见得吕布麾下一将便能战败纪灵,心中自是忌惮不已,暗道吕布虽然人品不行,可麾下战力却不可小觑。
见其如此得意,也不好扫兴,便笑道:
“温侯兵马果然非凡,今即得胜,可往城下驻扎,一面探明敌军态势,一面等了孙策前来,再行动兵!”
吕布这回长了脸,自是点头同意。
与刘备一道朝着寿春城下行来,两军相隔二里扎营,互成犄角之势,以防敌军偷袭。
如此数日,两军皆未交战,似乎都在等待孙策抵达。
而孙策还未抵达,淮南的军报,就已经传到了汝南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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