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正当孙策这边出兵之时,陈兰的三千兵马正在遭遇两家围攻。
也是此人太过倒霉,若是按照袁涣的预想,他这支佯攻兵马,只需要出城在联军门口绕上一圈,便可悠然返回!
看起来虽然有牵制之用,却没有多大风险,故而陈兰并无戒备。
可他刚一出城,来到敌军营寨,便见大量兵马从营寨之中杀出。
陈兰见状,自是大惊,急忙高呼道:
“不好,敌军有防备,撤军,撤军!”
可他刚一领军返回,却听身后一声高呼道:
“敌军已入壳中,随我击破敌军!”
话音之中,张飞率兵从侧翼杀出,直接拦住了陈兰的退路。
之前陈兰早就已经被刘备军打失了胆气,此时一听,差点吓得坠落马来。
他兵马只有三千,可刘备加上吕布足足两万多人!
黑夜之中,他只觉四处都是敌军,还未反应过来,兵马就已经被敌军缠上。
一时间,四处合兵而来,就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其包裹其中。
见得四面兵马已至,陈兰心想投降,又怕死于乱军,只得举兵高呼道:
“休要慌乱,随我突围!”
喊出此声之后,他便带着兵马朝北突围。
如此突围着,陈兰心中已然恨透了袁涣其人。
说好了是前来佯攻,可敌军如此举止,哪里像是对待佯攻的兵马!
分明就是知道他要前来,特地设伏!
若非袁涣献计,他断然不会陷入此局。
故而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突围回城,责问袁涣之罪。
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麾下战力。
还没等他冲出重围,兵马便已经开始溃散,又值夜间,难以视物,竟是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正犹豫间,忽听一声爆喝道:
“张翼德在此,敌将何往?”
陈兰抬眼看去,便见那黑汉子正朝自己冲来。
见得此状,陈兰顿时魂不附体,忙高呼道:
“护卫,护卫,与我拦住敌将!”
然则此时兵荒马乱,哪里还有人前来护卫,他只见一道黑影前来,银光闪耀便有一矛刺出。
陈兰慌忙之下挥刀拦住,却听铿锵一声,一股巨力便已袭来。
正是人借马势,张飞本就力沉,一矛直刺,力道何止千斤,直接便将陈兰手中兵器击落。
陈兰顿觉手脚发麻,见兵刃已飞,拨马欲逃!
“呔!与我死来!”
却听张飞一声爆喝,手中兵器猛力一收,突然掷出,噗嗤一声,便刺入了陈兰后背。
一声痛呼之中,陈兰坠马而落。
还不等他求饶,张飞便即策马上前,一矛将其刺杀当场。
随着陈兰这么一死,这一战也就彻底没了悬念。
三千兵马,千余人死伤,其余或逃或降,全军尽没。
刘备与吕布两家合军前来,还未打得尽兴,便已经结束了战局。
吕布见敌军已破,还得到了不少俘虏,自是一脸欣喜前来和刘备汇军,一见到刘备便大笑道:
“闻得翼德斩将,我等方才得胜,当为首功!”
面对吕布的到来,刘备谦虚的一笑道:
“温侯休要如此,若非温侯勇力,我军岂能轻易得胜!”
在其身旁,秦瑱也是扇着羽扇,一脸笑意道:
“若论天下善战者,除温侯者,再无他人!”
被他两个这么一吹,吕布顿时心花路放,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
“二位过赞矣!二位过赞矣!”
如此笑着,吕布便是得意的一抚短须,四处一看,顿时愣道:
“对了,怎么不见孙伯符兵马前来?”
刘备闻之,还未说话,秦瑱便道:
“我军亦是奇怪,说来温侯不知,此战敌军出兵竟只有三四千人!”
“吾料敌军若真要出兵,不该如此行事。”
“今见孙郎未至,或是敌军分兵而去攻营也未可知!”
吕布听着这话,一时好笑道:
“亏得我等让他出营埋伏,他且不来,如今敌军分兵前去攻营,他不也得迎战?”
“也罢,即是敌军分兵而去,我等自当前去增援!”
刘备见其如此,也点了点头,率军跟上,两家一路朝着孙策营寨方向行来,还未行至,便见一哨骑来报道:
“主公,孙策已率兵往北行去,我等并未探知敌军前来!”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不由再度懵逼道:
“孙郎不率兵前来增援,又领军北上,这是何故啊?”
而秦瑱一听,便即装作大惊道:
“不好,孙策兵马现在北边驻坝,若是北上,定是敌军朝水坝去了!”
“这还得了!!!”
吕布虎目一瞪,大惊失色道:
“现在水坝已经蓄水三日,若叫敌军得了,我等恐遭横祸!”
说着便要挥军前去救援,可秦瑱去忙上前道:
“温侯且慢前去,今日敌军出城,幸得孙郎警醒,既然有他前去救援,我等便无忧矣!”
“即便现在我等前去,也难阻止敌军!”
“依在下之见,这寿春城内空虚,正是我军攻取之时,不妨咱们两家共取此城,好引敌军来援,也可助孙郎一臂之力!”
刘备闻言,也上前劝道:
“军师所言不差,敌军必已远去,我等现在前去也赶不上!”
“正好我营中尚有不少云梯浮桥,温侯前去搬了自取东门,我军进攻西、北二门,吾观此城甚大,我军三面进攻,敌军必难防备。”
“若能攻陷寿春,便是敌军掘水而来,我等也不惧之!”
吕布想去救援,是因要保自己身家性命,此时听他二人之言,只觉十分有理!
反正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尝试猛攻,得了寿春之后,就算营寨被大水冲掉,他也亏不了多少!
细细想了一会儿,吕布当即点头允诺,忙沉声道:
“待我调兵马前来,猛攻此处!”
“事不宜迟,玄德可自去攻取其他二门!”
他这么一说完,便即挥兵而去,见吕布上套,秦瑱便对刘备笑道:
“取城之机已至,主公可令桥蕤、陈到二将率五千人在城北埋伏,以阻击纪灵败退之兵。”
“我等佯攻北门,令三将军最后奇袭西门,则此城一战可下!”
刘备一听这话,自是欣喜点头,再度依照秦瑱的计策前去行事。
且不说他们如何动作,却说寿春城内,此时,雷簿和袁涣正在府内等候结果。
因是之前纪灵出兵之前,严令雷簿守城,现在城内便以雷簿袁涣为主。
眼见陈兰与纪灵相继出城,雷簿不由问道:
“先生,我军此战当真能得手么?”
说起来,雷簿此人还是陈兰的老乡,均是庐江人士。
奈何他们二人历来都是纪灵副手,从未独立领军。
此时纪灵兵马尽出,留他一将守城,心中自是颇为忐忑。
袁涣见之如此,抚须笑道:
“将军勿忧,吾料敌军现在自觉胜券在握,必无防备。”
“我军若攻敌营,敌军或许能挡!”
“可若是我军攻击水坝,敌军未必能防!”
“将军若不信,可派探子前去探知敌军动向!”
雷簿见其如此自信,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然则他的探子刚一派出城外,便见一士卒慌忙前来,高呼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陈兰将军所部刚一出城佯攻,便中了敌军埋伏,全军覆没,陈兰将军亦被敌将斩杀!”
一听这话,雷簿便即站起身来,瞠目欲裂道:
“你说什么?陈兰已死?”
他和陈兰虽算不上什么至交,但关系也不错,没想到就出城这么一会儿,陈兰就死在了城下。
而袁涣则是更为惊讶,沉声道:
“陈兰不过是出城佯攻,怎会中了敌军埋伏?”
那士卒闻言,便失声大哭道:
“小人自也不知,只知我等一道敌军营门,四处便有兵马杀出,将军欲退,后路却被敌将张飞截断!”
“我等一路突围,却被敌军阻拦,将军突围不得,被敌军围杀而死!”
“幸得我等趁乱逃出,方才回到城内!”
听得此言,雷簿已是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还好今日他是留下守城,不然就敌军这种布局,谁能逃得出来?
但他正后怕之时,袁涣却是有若雷击,呆立当场道:
“敌军在城外有埋伏?”
“怎会如此?”
“莫非敌军看破了我军之计?”
正思虑间,他突然身子一颤,猛然想起了自己算计的来源。
他之所以能想到攻击水坝之计,不就是因为张飞送来的降书?
现在陈兰被张飞埋伏,世间会有这种巧合?
既然敌军能料到他们回去夜袭,那会不会探知陈兰的兵马是佯攻?
亦或是说,他之所以能想到共计水坝,不是他善于观察,而是敌军故意让他觉察此事?
想到此处,他只觉浑身燥热,背后冷汗直流。
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足足好一会儿,方才从嗓子挤出了一句话来:
“将军,速派人去知会纪灵将军回援!”
“我军恐是中了敌军算计!”
雷簿面对陈兰死讯,本就已经蒙了,现在听得此言,更是懵逼道:
“先生这是何言?我军中了敌军算计?”
可他话音未落,便见袁涣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道:
“将军如今之势,实难解释,当速去知会纪灵将军回援,不然我军今日恐要尽灭于此!”
全军覆没这四个字一传到雷簿耳中,其身子便是一震。
什么情况?方才你不是才说得计?
怎么转眼就要尽灭了?
可看着袁涣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他也不敢耽搁,急忙令人前去传令。
但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
随之就见一个士兵快步行来,高呼道:
“将军,不好了,敌军正有大股兵马朝我军东门杀来!”
“现在已至城外,正在猛攻东门!”
听到这话,雷簿但觉两腿一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这到底都怎么了?
怎么感觉纪灵一出,坏消息就接踵而来?
他一个副将,哪里应对过这等局面。
而袁涣与其不同,他这人越是面对危局,就越清醒,一听便拉着雷簿道:
“现在我军城内兵马不多,敌军如此猛攻,我军当速速迎敌,不可懈怠!”
如此说了一句,不等雷簿拒绝,就强拉雷簿朝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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