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依旧如之前那样,不怎么热情,也不抗拒,任由恩宁抱着,却抬头看向楚黎川。
“我要见妈妈。”他的声音很细,很低,带着几分失望。
恩宁的心脏似被刀子一穿而过。
“豆豆,我就是妈妈啊!”恩宁温柔握着豆豆的肩膀,急切地看着他。
“我要见妈妈。”豆豆的声音更低了,耷拉着小脑袋。
“妈妈,妈妈……”
恩宁心痛看向楚黎川。
楚黎川也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豆豆还在惦记罗医生那个坏女人!
他说带豆豆来见妈妈,豆豆欣然答应,原来是以为来见罗医生。
恩宁心口又酸又痛,抱着豆豆,眼泪簌簌坠落。
“豆豆,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地方!”
“是妈妈太无用了!是妈妈无能!”
“妈妈对不起你。”
豆豆不说话,低着头,玩着手指头。
他不太懂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在这里虽然好,顿顿有肉,还有好多好吃的,可以吃饱饭,也有很多很多他从来没见过的玩具。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惦记爸爸和妈妈。
担心他们吃不饱,担心爸爸又生病,疼得晚上睡不着。
他总是将吃不完的肉或水果糕点藏起来,想着等离开这里后带给爸爸妈妈。
可都被丁姨搜出来没收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在窗前坐一会,看着外面,想着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也和豆豆一样,想着豆豆?
“豆豆,妈妈带你去见妈妈和爸爸!好不好?”恩宁不想再放开豆豆,动了现在立刻带豆豆离开这里的念头。
豆豆顿时眼底一亮,“真的吗?”
“真的。”
“阿姨,你能等我一下吗?”豆豆问。
“豆豆想做什么?”恩宁温柔问。
“我……我……”豆豆有点不好意思,“叔伯和长辈们,给了豆豆很多钱,是不是就是豆豆的钱了?”
“当然是豆豆的钱。”楚黎川蹲下来,目光尽量和豆豆平视,语气也是温柔的,生怕重一点吓到豆豆。
“豆豆想要多少钱?爸爸给你。”
豆豆笑弯一双大眼睛,“我都攒着,就放在被子下面,我可以拿那些钱给爸爸妈妈吗?”
“妈妈看到钱,一定会很高兴,会夸豆豆好厉害!”
恩宁和楚黎川沉默了,心口疼的厉害。
苏雅带着豆豆回住处拿钱。
楚黎川握住恩宁的手,坐在葡萄架下等豆豆回来。
恩宁一直哭,偏着头不看楚黎川。
“在怪我?”楚黎川低声问。
“我不能再让豆豆留在这里!我也不忍心将洋洋送回来!”
“我不管你们的利益纠葛!我只要我的孩子!”
楚黎川从后面抱住恩宁的纤腰,头枕在恩宁的肩膀上。
他三天三夜没睡,一直守在爷爷的棺柩前。
现在又困又累。
好在恩宁在身边,
“爷爷走了!生命看似顽强,其实很脆弱!说不上什么时候,陪在身边的人就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谁也不知道,当下说的话,是不是人生里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着,更紧搂着恩宁,好像生怕恩宁也像爷爷那样离开他。
“那天晚上我开车回汀兰苑,看到爷爷的车,爷爷滑下车窗对我说,黎川,快点回去,恩宁在等你。”楚黎川说着笑起来,“我回到家,你果然在等我。”
“可我没想到,这会是爷爷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恩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知道爷爷的考虑,他希望楚家平安,不想血脉至亲反目成仇!”
“黎川,我的出现会让楚家出现动荡,爷爷希望我离开!爷爷忽然过世,我很后悔,没有听爷爷的话早点离开。”
恩宁说着,泣不成声。
虽然她和楚爷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还总是拌嘴吵架,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感情已如至亲。
“黎川,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爷爷的遗愿是希望你和安然在一起,我们还是遵照爷爷的遗愿吧。”恩宁掰开楚黎川的手,“我们在一起,终究不合适。”
恩宁尝试过,和楚黎川拉近距离,融入他的圈子。
可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她只怕拼尽一生,也无法融汇其中。
楚黎川没有放开恩宁的手,笑起来,笑得肩膀一直在抖。
“你要离开我?”
“不是我想离开你,是现实太残酷!不顾你的家族,你的集团?让我成为你的拖累?将孩子们置身在危险漩涡当中?”
“今天在葬礼上,楚家人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样,要将我碎尸万段!面对那么多充满敌意的眼神,我的勇气也会耗光。”
“你怕了?”
恩宁沉默一阵,“是的,我怕了!我想退缩了!”
“没出息!”楚黎川嘴上怨毒,手上却用力将恩宁拉入怀里。
“你哪只耳朵听见爷爷说,让我和安然在一起?”
“我……”
“恩宁,你知道吗?爷爷将全部遗产都留给了你!你现在可是楚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了!”
“你说什么?”恩宁震惊不已,看着楚黎川的眼睛,想要辨别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爷爷将全部遗产留给你,目的再明显不过,他已经认可你了!”楚黎川认真说。
恩宁还是不敢相信,“给我?他怎么能给我?怪不得……”
怪不得楚家人用吃人的眼神看她。
她虽然不知道,爷爷有多少遗产,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行,这笔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要?”楚黎川好整以暇问。
恩宁急得鼻尖儿渗出一层汗珠,“给谁也不能给我!我是外人!”
“你是我老婆,是爷爷的孙媳妇,怎么是外人?”楚黎川将恩宁拥入怀中,“恩宁,爷爷认可你了,我很高兴,也很难过!从小到大,只有爷爷最疼我!”
“在这个冰冷毫无温度的家里,爷爷是我唯一的温暖。”
恩宁张了张嘴,很想说,你还有我。
但话到嘴边,又没勇气说出口,只能紧紧抓着楚黎川骨节分明的大手。
苏雅带着豆豆回来了。
恩宁急忙从楚黎川的怀里坐起来,走向豆豆,牵住豆豆的小手。
楚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指着恩宁怒声大骂,“你个狐狸精,你说,你是用了什么手段骗取爷爷的信任!”
“爷爷凭什么将所有的遗产留给你!”
“你算什么东西!”
楚山不是一个人来的,带来好几个楚氏家族的叔伯长辈。
他们终于有人带头,也终于寻到机会,只有楚家内部人在场,没有外人,跟着楚山一起斥骂恩宁,还提醒楚黎川不要执迷不悟,被狐狸精迷惑。
楚黎川当即将恩宁护在身后,脸色冷冽,“她是我的妻子!不是狐狸精!”
“黎川啊,你糊涂啊!安然才是你的妻子!她算什么?玩玩得了,你还当真了!”
说话的人是楚黎川的大伯楚连海,看着是在关心楚黎川为他好,实则俩人在公司里最不对付,经常暗戳戳拉拢股东和楚黎川唱反调。
“外面的女人就是外面的,你要公私分明!外面的女人,怎么能拿你爷爷的遗产!趁着大家好商量,尽快作废你爷爷的遗嘱,重新分配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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