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直买这款药给爸吃?”

    白韵如连忙点头。

    许昌叹口气,“好了!已经这样了,先找恩宁商量商量,爸接下来的事吧!”

    白韵如急忙追上许昌,“我们得把爸接回去!爸一直是我们照顾,她从小不在爸身边长大,对爸没什么感情!怎么可能尽心照顾爸?爸恨死了她母亲,连带也不喜欢她,让爸和她在一起,气也能把爸气死。”

    恩宁在病房里等外公睡着,起身走出病房。

    许昌和白韵如要进去,楚蔓可在门口拦着。

    已经半夜了,楚蔓可困得直打哈欠。

    恩宁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病房门口。

    楚蔓可勾唇一笑,一屁股坐在上面。

    有她楚大小姐坐镇,任凭许昌和白韵如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硬闯。

    许昌想和恩宁谈谈,恩宁没理他,径直走向严医生的办公室。

    严医生有点感冒,一边喝水,一边咳嗽,见恩宁进来,戴上口罩,免得传染。

    恩宁现在只有俩个问题,一个是外公的病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第二个是,如果外公一直服用严医生说的药,外公的情况有可能恶化如此迅速吗?

    严医生摇摇头,心痛惋惜,“几率非常小!那是国外专门研制,针对阿尔兹海默症的药,效果非常好。”

    恩宁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严医生也怀疑,白韵如并未按剂量每日给外公服用!买了一瓶,不过是做做样子?”

    严医生没有回答恩宁的问题。

    他在医院多年,这种事司空见惯,若是无力消费,家境贫寒就算了。

    可最让他痛心的是,白家不是没有能力消费那么贵的药。

    他摇摇头,长叹一声。

    别人的家事,他不便多言,白老先生的情况已经那样子了,多说也是无益。

    严医生岔开话题,“白老多项器官都出现衰竭,好生照料,还能维系个把月。”

    恩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严医生办公室,眼角泛红,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在走廊里和许昌嘀嘀咕咕的白韵如。

    恩宁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都似在心脏上扎了一根利刺。

    “白校长,严医生说,那款药一共有四代,你买的是第几代?”

    “当然是最好的第四代!”白韵如道。

    “那么好,把票据给我,我给外公买几瓶。”

    “什……什么票据?”

    “那么好的药,又是国外进口,不可能没有票据吧?”

    “我是让我国外的同学,帮忙代购,价格便宜些,没有票据!”

    “药品怎么可能没有票据!”

    “我……我丢了!谁留票据啊!又不能报销。”

    “我算了下,那瓶药一个月按剂量服用要两瓶,外公病了这么久,怎么也要六七瓶了,不能一张票据没留下吧?”

    面对恩宁的咄咄逼人,白韵如有些慌了,“就是……就是没留票据!你别在这里没事找事!”

    恩宁一把抢下白韵如的包,找到那个药瓶。

    她忽然有个更扎心的猜测,“这不会是一瓶假药吧?”

    白韵如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抽着凉气,“池恩宁!你别空口白牙往我身上泼脏水!”

    “那好,我们验一验里面的成分!”

    白韵如一把抢回药瓶,咬牙指了指恩宁,愤然离去。

    许昌歉然地对恩宁点下头,“老爷子暂时麻烦你了。”

    说完,他快步去追白韵如。

    恩宁感觉好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撑着额头,盯着眼前的地面。

    不知何时,眼前忽然多出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

    是楚黎川习惯穿的牌子,手工定制款。

    恩宁欢喜抬头,看到的却是楚河那张俊美,带着几许温和笑意的脸。

    “怎么是你?”恩宁眼底的光彩暗了下去,调整好坐姿,不让外人看穿她的疲惫。

    楚河身高很高,和楚黎川差不多,投下来的身影可以将恩宁完全包裹。

    明明他的表情毫无杀伤力,却让恩宁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

    “楚黎川不在吗?他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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