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坊,地下密室。
苏晟铭被一盆冷水泼醒,他睁开眼便看到三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围在旁边,各个脸上都是狰狞的笑容。
“你、你们干什么?我这是在哪?我要回家,我要……”
他正要坐起身手脚却无法动弹,低头看去才发现四肢都被铁链锁着,身下是一块冰冷的木板。
此刻的他犹如待宰的羔羊,而身边的人便是屠夫。
为首的他认得,是万金坊的管事,人称老鬼,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苏晟铭,睡得怎么样啊?老子这张肉板床可还算舒服?”
“肉、肉板……你什么意思?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苏晟铭眼底露出惊恐,挣扎得更厉害,可即便再怎么用力,也挣不脱那拳头粗的铁链。
他费了半天力气,累得躺在木板上喘粗气,额头的冷汗越发密集,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苏少爷别怕,眼下我们还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那嫡母马上就要来了,若她带了银子赎你,我自然会放了你,可若是她没有带银子或者银子不够,那就不好意思了,咱们只能按照你的卖身契行事。”
“卖、卖身契……”
苏晟铭猛然回神,想起方才赌桌上自己一时上头冲动地签下了那张卖身契。
上面写着,若是他满盘皆输,便将自己卖给万金阁,死活由他们做主,再没半分人权。
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苏晟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赌博带来的恐惧。
他后悔万分,早知如此那一把绝对不赌,或是不签卖身契。
想到这里,他立刻紧张地喊道:“我嫡母一定会拿够银子的,你们快点放开我,快点!”
老鬼勾唇冷笑:“那咱们就等着瞧,看看今天这银子,到底能不能送到老子手上。”
说完,他在一旁坐下,喝酒吃肉耐心等着柳如烟。
……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柳如烟终于来到了万金阁。
她一进门,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们这底下怎么臭烘烘的,快带我去见他,完了我还要去买新出的料子呢。”
带路的小厮并未理会,只是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重要到关着苏晟铭的那间牢房,小厮便悄悄退下。
老鬼抬头瞥了一眼,喝了口酒问:“你就是苏晟铭口里能为他赎身的嫡母?”
柳如烟白了他一眼,站在那里脸上有些不悦:“我是他嫡母没错,可我没说要替他赎身。”
听到这话,角落里被困在木板上的苏晟铭激动地大喊起来:“嫡母您终于来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赌了,快、快救救儿子吧……”
听到他的求救,柳如烟眼底满是厌烦,她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向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苏晟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谁是你嫡母?”
这一声反问让苏晟铭彻底愣在那里,眼底满是疑惑。
“嫡母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最疼我了,若是我有难处都可以找你吗?先前也是你帮我还了赌债……”
“我呸!”
柳如烟削掉伪装露出原本恶毒的真面目,她狠狠瞪着苏晟铭,再无往日那般慈祥的笑容。
“我帮你什么?我那害你呢傻子!呵呵,你可真蠢啊,竟然相信我最疼你?我有自己的亲儿子,我为何要疼你呢?”
“不、不可能……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我赌博惹娘生气,她总打我,是你帮我上药,还给我塞银子……”
直到此刻,天真的苏晟铭都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柳如烟被他的愚蠢逗得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陆婉君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笨的东西真是笑死我了!”
“苏晟铭,难道你没听说过捧杀吗?若是我的昊儿沾染上了赌博这种恶习,我是绝不会纵容的,偏你这蠢货还当我是为你好!”
“既然你死到临头我也不怕告诉你,先前你身边那小厮是我安排的,他本就是个赌鬼,是我让他带你赌博。”
“只可惜,他命短,赌的时候赖账,被人打死了,好在你身边换的那个小厮也是个赌鬼,而且还是个更大的赌鬼。”
“原本我以为让你步入深渊得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把自己作死了!连万金阁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都敢来,真是不辜负我的用心栽培啊!”
听到这些,苏晟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往日的种种细节。
难怪柳如烟会在他赌得身无分文时及时出现塞给他银子,有时候甚至还会帮他还钱。
原来,她知道自己改不掉,所以一直在恶意纵容!
而且,这赌博之路,就是她找人带自己入了坑!
“毒妇!你这个毒妇!爹爹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哈哈哈……”
柳如烟笑得更加猖狂,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你闭嘴!我一定告诉爹是你引诱我赌博,想要捧杀我……”
“你去告啊!看你爹会选一个废物儿子,还是会选我这个侯府千金的妻子!”
柳如烟一句话让苏晟铭瞬间哑然。
“你真的以为你爹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对你本就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你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反正赌输了最后这钱也用不着他来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不可能的,我是爹的儿子……”
“笑死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子,我家昊儿才是正经的嫡子,你爹爹最爱他了!”
“你……你……噗!”
苏晟铭怒火攻心,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下一秒喉咙一腥当场喷一口鲜血。
那鲜红的液体喷在柳如烟的裙摆上,惹得她心底一阵恶心。
“你干什么?真是个废物!”
她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到老鬼面前,冷着脸道:“我告诉你,我可没钱赎这个废物,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反正别再来烦我!”
说罢,转身便往外走去,甚至连头都未回。
苏晟铭已经没了刚才挣扎的力气,犹如一条死鱼般瘫软地躺在木板上,眼神空洞望着房顶。
这一刻,母亲、两位兄长以及妹妹的模样全都在脑海中浮现。
他心中懊悔万分,任由绝望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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