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这可不行,星悦是我们的台柱子,没有她我这店怎么办?”
苏阑音反问道:“那今日她被五王爷的人强行掳走,你怎么不出来阻拦呢?难道你就不怕没了她你这店不行吗?”
“那是因为五王爷他……”
李掌柜话说到一半,很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而后坐在椅子上换了一副表情。
“五王爷只是请星悦过去坐坐喝口茶,我为何要阻拦?”
苏阑音瞬间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原来,你和傅溟礼早就商量好了吧?”
“商量什么?”
“你明知道星悦卖艺不卖身,但是你不想得罪傅溟礼,所以便与他串通一气,先将星悦送给他玩玩,等他将人折磨得差不多留一口气再给你送回来,然后你继续让星悦为你唱歌。”
“不仅如此,反正她已经是残花败柳,搞不好以后还能为你接客赚钱,你想的可真是天衣无缝啊,李掌柜,你比那花船的老鸨还要黑心烂肺!”
“一派胡言!”
李掌柜被戳中心思,拍着桌子怒吼。
如果星悦愿意,他是非常想要拍卖这个天下第一歌姬的初夜的。
只可惜,为了以后的打算,他只能忍痛勉强白送给五王爷。
到时候有了五王爷撑腰,不怕星悦不服从他的管教。
有了这个招牌,一定会有不少人花重金与星悦做一夜夫妻。
到时候,他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算盘珠子都快要蹦到苏阑音的脸上了。
“我一派胡言?你敢对天发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如果是这么想,你全家死光,这辈子穷困潦倒,你敢发这个誓吗?”
李管家气得脸都绿了,吹胡子瞪眼地抚摸着胸口,心里只觉得苏阑音晦气极了。
他还从来没听过这么恶毒的诅咒!
“你给我滚!我风月楼不欢迎你!”
苏阑音冷笑一声直接起身抓住了他的衣领,眼底闪烁着寒光。
“趁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开个价,否则你只会人财两空。”
“你、你敢!”
“我为何不敢?”
苏阑音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被蜡包裹着的虫子,她邪恶地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李掌柜紧张地摇头。
“传说中的蛊虫,外面是一层蜜蜡,里面是蚀骨腐肉的蛊虫,人一旦服下,如果一个月内没有解药,虫子外面的蜡壳就会彻底融化,那这蛊虫就会将你的心肝脾肺肾全部吃完,最后从咬烂你的肚子,从里面钻出来!”
“什么!”
听她解释完,李掌柜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忍不住打颤。
“你、你想害我?你这是犯罪,我、我要告上衙门!”
“好啊,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阑音一生气,直接捏住他的腮帮子趁着他张嘴的瞬间将虫子扔了进去。
李掌柜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咽下去了。
“啊!!!”
他尖叫一声,推开苏阑音便跪在地上使劲地扣嗓子眼,可无论怎么扣,都无济于事。
“不要啊,我不要被虫子咬烂肚子啊!大爷,您行行好,饶了小人吧?小人愿意把星悦的卖身契给你!”
苏阑音坐在椅子上,笑着伸出手:“早点拿出来不就行了?非要我喂你吃虫子才肯给,真是把贱骨头!”
李掌柜也顾不得其他,慌乱间跑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然后用脖子上挂的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他跑回来双手交给苏阑音。
“这是星悦的卖身契,你看一看,要是没有问题,能不能把解药给我?”
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苏阑音不紧不慢地打开纸看了看,还真是星悦的卖身契,上面有官府的印章,应该不会出错。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解药暂时不能给你,因为即便现在给了你,也无法解毒。”
“那我怎么办?”
“急什么?一个月之后蛊虫破壳而出在服下解药才能杀死它,你且等着吧。”
“那我一个月以后去哪里找你?万一你跑了呢?”
“放心,我不会跑的,到时候你只管去醉仙楼找我就行。”
“醉仙楼?”
“没错,不过你可别想着报官,毕竟这个毒现在还没发作,就算是郎中也查不出来,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你无凭无据,去官府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苏阑音先是将卖身契揣进怀里,然后将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告辞了。”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风月楼,只留下李掌柜在后面气得发疯。
……
醉仙楼。
苏阑音回来后便将卖身契交给了星悦,并且说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什么?”
星悦接过卖身契看了又看,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然后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苏阑音磕头。
“苏姑娘,谢谢你……谢谢……”
“快起来,你别这样!”苏阑音急忙去搀扶。
星悦泪如雨下地攥着卖身契,哽咽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可是我没想到……苏姑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要是有所图你尽管说,我就是赴汤蹈火……”
“不用!我对你没有什么图谋,你若愿意以后便留在这里献唱,就当是还我为你赎身的钱。”
“多、多少钱?”
“一千两啊。”
“只有一千两?”
“对啊。”
“你、你不多要我的?”
“你献唱就是在帮我赚钱,我若是多要你的,岂不是太贪心了?”
“不!不贪心!”星悦哭着摇头,“谢谢你……除了父母以外,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你不用报答我,我之所以帮你,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们生在这世道本就比男子艰难,所以更要互相帮助、惺惺相惜。”
星悦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觉得浑身如沐春风般温暖。
“你说得对,我们要惺惺相惜,从今以后,我会将你视为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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