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晏醒过来的时候天光正好。
他往身边摸了摸,像以前一样摸了个空。
他叹口气,往旁边看了看,在他身边的薄被里,赫然鼓起来一个小鼓包。
“……好了,昨天是我有些过了,你出来好不好?”
男人声音带着些沙哑,不同于在外时的冷硬,低哑中带着些笑意。
那团待在薄被下面的团子微微动了动,愣是没有出来。
傅怀晏凑近了一点:“我的错,但是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能适应吗?”
他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打下一阵阴影,低声道:“是你说过……喜欢我的身材,造成昨天的情况,也不能全怪我,对吗?”
薄被下的动物又动了动。
傅怀晏突然便觉得手有些痒,他试探性的隔着薄被碰了碰,却发现薄被下面的鼓包又往旁边走了走。
“傅怀晏!”
“你别太过分了!”
从被子下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哪里过分了?”
“昨天不是你自己说想要看……”
他话还没说完,便发现小鼓包变成了大鼓包,虞真气呼呼的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扑上前去捂住了傅怀晏的嘴。
傅怀晏任由她动作,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胳膊和被薄被遮住半边胸口的皮肤,眼眸暗了暗。
虞真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
傅怀晏自从婚后就变得比较……厚脸皮,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有些特别的反应,但现在,遇见什么都能稳如泰山,雷打不动的。
所以面对虞真的质疑,他喉结滚了滚,吐出来一句:“……看你。”
虞真瞪大了眼睛。
她感到自己下半身还麻麻的。
“傅怀晏,做人不能这样。”
傅怀晏好笑的看着她:“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我以为我已经很克制了。”
虞真:“……”
“你这就叫克制?!”
“昨天我让你停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停一停?”
傅怀晏很无辜:“……可是我真的停了,你又不愿意。”
“我怎么不愿意了!”虞真脸上烧红一片,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现在她可不能承认了!
“……好,都是我的错。”
傅总在与虞真周旋了这么多年后,逐渐理解一个真理。
老婆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
俨然一个老婆奴+铲屎的标准结合体。
见傅怀晏认错态度良好,虞真总算放过他了:“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她点点头,一脸认真,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怪傅怀晏的地方。
傅怀晏显然并不在意这个。
他看着虞真有些凌乱的头发和雪白的臂膀,喉结再次滚了滚,这次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带着欲念——“……还想看腹肌吗?”
虞真被他说的话惊到,并警惕的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很明显。
傅怀晏:“昨天不是说想看腹肌吗?”
一说到这个虞真就来气:“你这个骗子!我才看两眼就没空看了!烦人!”
然后在被子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
她力度并不大,刚好踹在傅怀晏大腿根部,让他闷哼一声,眼眸越发深沉了。
只是虞真一向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根本没注意到傅怀晏这点小小的变化。
“为了赔礼,让你看个够?”傅怀晏低沉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
为了证明自己的人畜无害,他干脆掀开了被子,露出自己光裸的上半身。
不得不说,傅总还是很自律的,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落下过锻炼。
只因为虞真实在太喜欢……用她的话说欣赏美丽的肉体。
傅怀晏不喜欢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便对身材的维持非常在意。
他动作随意,胸膛上还有几个艳红的牙印,这是昨天晚上他太过分,虞真忍不住狠狠下口后留下的痕迹,此时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显得特别瑟瑟。
虞真本能的警惕了一下,但目光落在他暴露出来的八块腹肌上,顿时又被吸引了。
她歪着头看着傅怀晏。
男人面色冷淡,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欲火焚身的状态。
又加上昨天晚上他太厉害了,虞真便抱着这男人昨天一整晚都做了,肯定非常累,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的念头,迟疑道:“你说真的?”
“真的。”
“那我动手动脚,你也不能有意见。”
“没意见。”
见傅怀晏回答得头头是道的,还闭上了眼睛沉声说:“我不看你,你自己来。”
虞真眼神转了转:“来就来,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然后裹紧小被子,直接往傅怀晏身边挪了挪,见他闭着眼睛不动,直接伸手摸了过去。
掌心下的皮肤坚韧又有力,手感微弹,甚至还带着温热。
虞真摸了又摸,忍不住道:“为什么一块肉却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真的有点奇怪,咬上去应该口感也很好吧?”
她有些肆无忌惮,却没发现傅怀晏在她说出这些话时,便睁开了双眼。
见她忘乎所以的玩够了。
听见她说“这回你表现得还不错,下回记得继续保持”时,傅怀晏动了。
虞真不过一个转眼便发现自己被熟悉的身体熟悉的笼罩了。
她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嘴上便一凉。
他带着冷意的唇贴了上来。
紧接着,有条温热的东西瞬间撬开了她的唇齿,彻底纠缠上来。
虞真“呜呜”了两声,被傅怀晏无视。
虞真气急了,直接踹了傅怀晏一脚,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被他一把抓住。
从他掌心散发的灼热温度,让她整个人都红成了熟透的虾米。
“……你、你还要上班!”她用掌心艰难的撑开傅怀晏,支吾着说。
“还有时间。”
“……呜、呜!傅怀晏你个禽兽!”
“刚好跟你很配。”
“……救、救命!有人不要鸟命了!”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不断传出来。
十分钟后,房间门被人突然打开。
一只大白鹦鹉嚣张的从里面飞了出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
“傅怀晏!你完蛋了!”
“我不回家了!”
“憋着的感觉好受吗?嘎嘎嘎嘎嘎——”
傅怀晏:……
算了,自己养的鸟,还能怎么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异样,穿好衣服后又成了冷硬的霸总。
刚准备出门,便感到肩膀上一重。
“傅总,好好工作。”
鹦鹉站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颊——
“今天就原谅你啦!”
傅怀晏很上道儿的说:“……所以你今天想吃什么?”
“那可就多了!”
“……”
窗外微风习习,蓝天白云下连光线都是透亮的。
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对于有些人来说,永远都是好天气。
黑夜再也不曾降临。
盛朝。
偏殿别院。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蜷缩在一团雪中,围着他的半大少年正对他拳打脚踢。
“萧则!萧则!”
“你别以为你得到太傅的夸奖就有什么了不起!”
“你不过是宫女的儿子,怎么比得上我母妃尊贵?!”
“就算你聪明又如何,父皇还是觉得你是不祥之人,不然你怎么可能还住在这里?”
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衣服虽然整洁,但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好料子做的,与他相比,正对着他拳打脚踢的少年则像是锦绣堆里养大的,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绣花袍子,肩头还披着一件白狐皮披风,头上戴着金冠,金冠上镶嵌的红宝石璀璨夺目。
他是贵妃的儿子,与他这个宫女所生的孩子自然不同。
萧佑安气急了,根本不管萧则与他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只想泄了心头的郁气。
今日在国子监,太傅问了一个问题,刚巧问到他身上,他前几日贪玩了点,便没有回答上来,太傅紧接着又问了别人,别人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回答得也含含糊糊。
偏偏问到萧则的时候,他竟然冷着脸说了一大通他听不太懂的经文,竟然被太傅一顿夸。
他当时就有些气不过,回到母妃所在的长乐殿,又被母妃叱责。
他吞不下这口气,便冲到了萧则的偏殿别院,打他一顿出出气。
“叫你出风头!”
“叫你出风头!”
萧佑安从小便被娇宠着长大,又加上母家极盛,皇帝虽然还没立下太子,但朝中大臣已隐隐有所站位,他在贵妃的影响下早就觉得太子之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便更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
萧则倒在雪地里,整个人都安静得像是死去了一般。
萧佑安本来便想见到他求饶的声音,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气得更狠了,反手便抽出别在腰上的匕首,抽出来便想要逼一逼萧则。
匕首闪过一阵寒光,抵在萧则的脖子上。
“别以为你不吭声,我就心慈手软放过你,你求不求饶?”
“不求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佑安得意的笑了笑:“你说,你若是残了破相了,父皇会不会更加讨厌你?”
萧则眼眸一深,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一紧,那只手里,赫然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但还未等他动作,突然间,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直直的落在了萧佑安的手上。
萧佑安只觉得手背上一凉。
他低头看了过去,却立马脸色大变——
“蛇!!!蛇!!!这里有蛇!!!!”
一条小黑蛇正落在他手背上,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思冲他吐了吐艳红的蛇信子。
萧佑安惊得头皮都发麻了!
然后他便看见那条小黑蛇竟然张大了嘴巴,尖尖的牙齿森森的泛着冷光。
“别咬我!别咬我!!!”
萧佑安吓得魂飞魄散,这才跳着脚放开了萧则,连带着手中的匕首都直接落到了雪地中。
这里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被萧佑安特地安排在院门外的侍卫注意。
“三殿下!三殿下!您还好吗?”
“蛇,哪里有蛇?!”
萧佑安吓得要死,眼神慌乱的在雪地上找了找,却半条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目光自然落在了站在原地浑身都被脏雪打湿的萧则身上。
萧则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眼睛又深又黑,让萧佑安彷佛看见了那条刚刚还待在他手背上企图咬他的黑蛇!
他往后退了两步,外强中干的放下一句狠话:“算你今天运气好,本殿下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然后慌乱又害怕的快步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这里。
萧则平静的收好捏在手中的匕首,木着脸把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都拍掉,转身走进了屋子。
他住的地方说起来是什么别院,实际上却和下人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分别。
他是宫女的儿子,是皇帝一夜醉酒的荒唐,也是刚出生便克死母亲,边疆便传来败仗的灾星。
除了他的母亲,恐怕没有一个人期待着他的降生。
萧则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平静的换了身衣服,然后又打开门,走到厨房所在的位置。
他没有什么下人,唯一照顾他的老太监,在前几天刚刚病死,整个小院子就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很多事情都只能他自己做。
他抓过养在笼子里的鸡,手上一用力,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鸡便瞬间没有了动静。
萧则快速的处理好一只鸡,这才生火。
不过一会儿,罐子里便发出“咕咕咕”的声响,并且冒出了阵阵香气。
他沉默的坐在灶台前,整个人都显得灰扑扑的。
好像是没有灵魂的木雕。
直到一罐子鸡肉炖好,他刚拿出破碗放在桌面上,便看见一条小黑蛇正试探性的伸出了一个脑袋,往碗里面探了过去。
萧则一个箭步走到它面前。
“不许动。”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话说出口后,便皱着眉头看着趴在碗边的小黑蛇,脸上的神色有些嫌弃。
小黑蛇当真停了下来。
它仰起头,用兔子一般红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令萧则瞬间便想起来萧佑安金冠上耀眼的红宝石。
他在桌边坐下,小黑蛇已经自动从碗边爬了下来,它安安静静的,歪着头看了看他。
随后,用尖尖的小尾巴拍了拍装着鸡肉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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