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水边微凉,李洲舟边走边骂,骂那群不讲道德的人,一路才出不久,忽然芦苇荡中传出动静。
李洲舟心中暗惊,再一看去,只见一艘艘大船开始回来,首船之上,火把分明,就是那指挥使徐知诰。
两列士兵手中弓箭分明,随时对敌。
李洲舟心中警钟大作,不敢有大动作,只怕下一刻成了刺猬。
一个入水,亡命的向着楚州而去。
众人才等了半个时辰,只见李洲舟狼狈从水中出来。
洛十五眼尖,出去挑一个竹竿把李洲舟拉上岸。
“快,来,来了。”
李洲舟再次游的脱力,入城之后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洛十五赶紧去报,李柷看到李洲舟时已经猜到,顿时了不归恢复成原本守卫的模样。
不到一炷香,火光照耀之下数艘小船先行来到,
“快开城门,徐指挥使回城。”
说着,拿出一个牙牌,陆不归见状,让人打开城门。
战船之上,徐知诰心中郁闷,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
最主要的是,对方的飞火是如何做到如此威力的,他从未见过,这飞火,还是杨行密时使用,虽然杀伤力不算太大?但是这足够惊人,对方难道真是大唐天子,李柷?
徐知诰正在胡乱思索,左右已经开口提醒。
“将军,进城了,”
徐知诰回过神来,为今之计,只有先在城中修整队伍,发信给义父,看看义父的决断,还有义父召集严可求匆匆回去,又是出了何事?
随着船只靠岸,剩下的六千人陆续下船。
身边,一个小将热情的过来帮助他们靠岸。
“哈哈哈,来来来,停在这里,停在这里。”
说着,还有恭喜大胜归来的话语。
这话气的周围之人冷哼一声,却又不好发作。
李洲换了一套甲士衣服,热情似火的接待着,无他,他本来回家无望了,如今看着这一群人羊入虎口。
心中又动了这个船只的心思,嘿嘿的一个劲摸着大船,周围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宝贝啊,宝贝,爹娘,我又能回来了,哈哈哈?你们就等我李洲舟回来吧!”
徐知诰皱眉看着,这小兵,怎么这般不对劲。
再一抬头,浑身冰凉,城墙之上,顿时无数弩箭对来,统一的肃杀之气。
李柷的身影晃悠悠出现。
“快退,敌军。”
徐知诰大惊失色开口,为时已晚。
一队队士兵着甲出城,顿时给围了起来。
“城下之人听着,朕,李柷,上接天命,下顺臣民,大唐天子是也,你们都是朕的子民,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朕可既往不咎,如果反抗,杀无赦。”
李柷话语一落,折戟军也出城震慑,徐知诰脸色惨白,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下楚州了。
不,刺史,从他来就看出这里军纪松懈,将领更是溜须拍马之辈,但是千人守城,怎么会这么容易破?
徐知诰想不通,不过大势已去,他只能叹气开口。
“所有人不要抵抗,我们,投降,”
随着徐知诰苦涩开口,跟在他后面的水师松了一口气。
纷纷开始丢下手中的武器。
徐知诰对着李柷方向行礼,
“臣,升州刺史,拜见陛下。”
升洲刺史,是徐温给徐知诰的提拔,徐知诰在升洲之时,严于律法,整顿贪官,减轻赋税,让升洲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怎么,现在确定朕不是冒充的了?”
李柷戏谑道。
徐知诰苦涩在道。
“陛下恕罪,臣自知犯了死罪,但臣所带水师,他们不知情,不过听令行事,还请陛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朕自会处理,压下去。”
说着,一行人被押入城中,6000可不是一个数目,李柷让人分开关押,免得聚众闹事。
李洲舟此刻没有回过神来,这小子真是皇帝不成,就是那个被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个李柷?
李洲舟畏畏缩缩的来到陆不归旁边。
“喂,杀神,陛下真是大唐天子?”
陆不归本不想理会,不过考虑此人得到陛下看重,勉强点了一下头。
李洲舟得到答案,呆愣在原地,陛下刚才似乎夸了我来着,叫什么小子,哈哈哈。
看着空荡荡的五艘战船,李柷又松了口气。
张承业清点战利品,之后来报。
“陛下,缴获战船5艘,小船百艘,辎重,军粮,飞火等上千。”
“好,朕的底气又足了一分,继元,你说朕,如何处理他们?”
继元,正是张承业,如今大唐宦官几乎死绝,李柷可没当他是太监,而手下的能臣,忠臣。
“陛下,既然你问,老奴觉得这些人冒犯天威,都该死。”
“哦,就这样?”
李柷明显不太满意张承业的话。张承业又笑了笑道。
“但是陛下此刻正值用人之际,老奴已经打听那徐知诰的为人,无论为官为将,都受爱戴,说明此人本心不坏,陛下给予一次机会,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对对对,陛下,草民也是有眼不识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放心上。”
李洲舟又跑上城墙,对着李柷一跪开口道。
所有臣民都知道,只有大唐天子,才是所有人的天父,尽管这个国家已经分崩离析。
“你小子胆大包天,你可知,偷听我与陛下谈论,砍头都不为过。”
张承业冷喝。
“陛下,草民绝非本意,草民祖上也曾经跟随太宗皇帝征战四方,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丢了传承,草民家父手上如今还有太宗皇帝画像,草民对大唐,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
说着,李洲舟又红了眼睛。
“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柷闻言,张承业也是脸色缓和,太宗皇帝的画像一般只能挂于皇室,出了极少数的功臣,否则,一般人家绝对不敢。
“你祖上何人?”
张承业问道。
“草民不知,草民一家是突逢大难,一般只有历代家主知道,但是只有草民一家逃了出来,这才丢了传承。”
“行,此事先不说,你刚才说对,你既然是忠良之后,朕自是看重你,那就你去劝降徐知诰。”
“哎哎!陛下,草民,草民。”
眼泪白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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