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每次都藏好银子,却还是被这狗男人找到。现在还逼着我给他拿银子,不给就卖了我月儿。”李厨娘跪在地上,哭红了眼。

    “李娘子,起来回话,我倒有一法子。”

    “求夫人指条生路。”李厨娘叩头,才站起身。

    韩相宜端着茶,抿了一口茶,凝视道:“我想开个酒楼,主推你做的酸菜鱼。”

    “夫人,我这手艺做给您吃还行。若是去酒楼做菜的话,那肯定是做不来。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让夫人亏本。”李厨娘低着头,不安说着。

    现在随便开个酒楼。

    需要很多银子。

    韩相宜想了一会,说道:“你只需放心煮酸菜鱼,  酸菜鱼就跟今天做的一样,加些配菜,其余一概不用你操心。这酒楼开起来若是亏本,一概与你无关,你每月按时领月钱,月钱我给你涨到每月三两银子,你可以带你家月儿在酒楼住,吃住随酒楼伙计一块吃。”

    李厨娘听到银子涨的比之前还翻了好几倍,还有地方给她月儿住。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眼泪掉了下来。

    下跪在地,叩谢:“谢夫人,夫人再生之德,我永世难忘。”

    “你好好做,日后茶若是盈利了,我会给你额外分红。”

    “夫人,盈利那些奴婢不要。我很感激夫人留我跟月儿一个容身之处,我定尽我所能,好好做菜。”李厨娘忍不住哭红了眼睛,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这样,月儿能够跟在自己身边。

    不用再担心,月儿会被那恶人卖到窑子里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夫人,这么安排是为了她好。

    夫人就是她李阿娘的贵人。

    “宝福,你去拿药替李娘子抹抹。”韩相宜看向李娘子拉下衣袖也遮不住的青紫,心口位置堵得难受。

    若是盈利,李娘子不要,但她不能不给。

    这是她做生意一贯的原则,有奖励才能刺激有才能的伙计,更愿意去做。

    她心疼,这个时代的女人。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可以随意打骂。

    她曾听阿娘说过,女人有两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

    第一次是出生。

    第二次是嫁人。

    嫁的好,便一世不愁,嫁得不好,便一世受罪。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难道女人这一生就只有这两条路了吗?

    她从小跟在爹爹身边行商,见识过外面广阔的天地。

    可是,眼下自己面前的路好像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令她看不清自己的路。

    记得小时候,阿爹曾说过:“宜宜,若是当下看不清自己眼前的路,那就随心而走。”

    她低语重复着这句话:随心而走。

    耳边传来。

    宝福的惊叫声:“天啊,李娘子,你身上的伤。”

    她回过头看向跪在地上李娘子身上的伤,除了胳膊上是青紫,身上用衣服遮挡住的地方,掀起来时,没有一块是好的。

    有被烫伤的。

    有被木棍打伤的。

    她看完,心疼道:“李娘子,他打你,你有没有还手过?”

    “夫人,我最开始还过手,我若是还手。那畜生就打我女儿出气,我不敢还手……”李娘子声音带着抽泣声,回道。

    “那畜生竟敢这么做,你女儿也是他女儿,他竟敢下这么毒的手。”猛兽对自己孩子尚且有一点怜悯心,更何况是人呢。

    不,这种虐打妻儿的男人,不是人。

    比畜生还不如。

    “因为他嫌我家月儿是个女儿,是个赔钱货,那畜生吃喝嫖赌样样通。他若是真将我月儿卖到窑子里,我已经做好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夫妻情分,这些年虐打她女儿,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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