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怎么皇上一力推‘他’做主帅,原来人家靠的是以色侍人的手段。”

    “不行,我想吐,我只要一想到这样一个人还压在我头上,我就更恶心了。”

    营地四处,军士们议论纷纷,许多人脸上神情鄙夷。

    “你们听说了没,昨天东渠又过来叫阵,说我们主帅是兔儿爷,靠卖后庭上位,还说我们南夏有这样的主帅,军队迟早绝种无人,蒋总领气的差点没忍住带兵冲出去。”

    “这群该死的东渠狗,骂的也太难听了!”

    “谁让人家抓到了这话柄,要怪就怪那姓苏的自己品行不端,呸!丢人现眼,害我们也跟着被人看笑话!”

    贾敖从析木那里认定了云裳男宠的身份,便利用此事每日都派一队人前来骚扰挑衅,也不是真要打,就逮着机会大肆宣扬,想抹黑云裳在将士们面前的形象,以此动摇军心。

    他的确成功了,不过只成功了一半。

    对此,军中几乎两极分化。

    凡是骂云裳的都是些没经历过毒打的新兵,但只要是跟过她的蓟州老兵们,都对她和慕治琛的事看得很开,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干了件比较离谱的事。

    “来来来,买定离手,不准反悔啊!”

    “我赌皇上是攻!皇上肯定是攻!”

    “我押皇上!”

    “我也押皇上!”

    这些过于大胆的家伙,竟私底下偷偷开了赌注,赌他们的主帅大人和皇上万岁到底谁攻谁受,自然,押慕治琛的人几乎是一边倒。

    最后案桌上,属于云裳那个‘苏元帅’的名头下,下注的人只有零星几个,少的可怜极了。

    “哇哈哈,谁啊,居然还有人押主帅。”

    “哈哈哈……咱们主帅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可能是出力的那方啊,这几位勇士怕不是要血本无归哦。”

    军营里的都是群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整日处在高压环境中,有些事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上头就不会管。

    就在军中上下对于此事各种言论纷乱时,无人知晓,一支百人组成的小队于夜色里悄悄混出营地。

    顺着营地一直往东行五十里,乃是邱山县,邱山作为曾经百川城的下冶县城,早在六十多年前就被划分给了荣安城,此事除了过去的老人外,如今知道的人已不多了。

    所以,便也没多少人知道,城郊有一条无名小路,可以直接绕去百川城的后方。

    队伍轻装简行,上百匹马全都用棉布裹了马蹄,凌乱的马蹄踏在空寂无人的小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两日天不好,连带着夜里也没有月亮,夜黑风高,正是适合干点隐秘的事。

    比如说——劫粮草。

    此次押送粮草的是东渠的粮道总督,专司押运一职,他从东渠穿过蓟州原本的边关防线,一路而来畅行无阻,饶是他身经百战,历经风浪,也完全想不到,南夏竟大胆到直接带人摸到他们临时驻扎休息的营帐处打劫。

    以至于底下军士乱起来时,粮道总督连问了三遍:“确定是南夏的人?”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整个人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里是南安城与百川城的必经之路,在接连一条线上的城池都已成为他们东渠属地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能出现在此,怎么敢出现在此的??

    双方在漆黑的夜里厮杀起来,一个连抢带夺,比土匪还土匪,一个匆忙反击,却因要护着粮食,缩手缩脚狼狈不堪。

    “快!保护干粮!不对!护肉!肉啊!”

    “抢啊兄弟们!都捡好的抢!”卢波狂吼,兴奋的双眼都在冒绿光。

    卢波带领大多数人负责抢粮草,云裳便带着常平退居二线,专盯着想要发送信号弹求救或是逃跑的人,一箭射过去,不让他们有搬救兵的机会。

    大家配合默契,直将东渠的粮草抢了个精光。

    “哈哈哈哈……爽!”

    回程的路上,一帮人看着身后载着的丰厚物资,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他们没了粮草,看他们饿的前胸贴屁股哈哈哈!”

    “饿死他们,让他们说咱主帅坏话!”

    “主帅真是神了,估计打死他们都想不明白,咱们怎么就能突破他们防线绕到百川后面,劫了他们粮草的哈哈哈……”

    卢波坏笑着:“我刚刚特意留了几个活口,不知等贾敖他们知道粮饷没了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气都气死了吧!”

    “哈哈哈哈哈……”

    待天际泛起鱼肚白,队伍回到营地,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正门。

    “兄弟们!都出来,看我们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正是早起晨练的时候,卢波喊了一嗓子,将士们都一窝蜂的涌上来。

    看到他们马背上载的东西,众军士高兴道:“朝廷的粮饷下来了?”

    有人疑惑:“不对啊,这个月的粮草不是十天前就到了吗,这是下个月的粮草提前运过来了?”

    “会不会是皇上为了褒奖咱们上次击退东渠,特意额外给的奖励?”

    卢波大笑着拎起他马背上的褐色麻袋,翻转过来让众人看清麻袋另一边绣着的东渠国旗:“都不是,这些是对面东渠狗的粮食。”

    “主帅昨夜带我们去抢来的,此次东渠阵营的粮草全部都在这了,半点没给他们留!”常平骄傲的拍了拍麻布口袋,接着道。

    众人愣住,一双双眼睛瞪的老大。

    竟是敌军的粮草!

    天爷!就一夜功夫!说抢来就抢来了??

    等他们说完话,云裳才出声:“好了,都搬下来整理好,这些东西,所有人都有份,自今日起,每人每日粮饷多领一倍。”

    她的话让众人回过神,皆兴奋的欢呼起来。

    他们这边欢呼雀跃,喊声震天,惹得东渠将领们纷纷登上城楼,看着这边疑惑:“这是怎么了?”

    “他们在高兴什么?”

    离得不算远,他们伸头张望,见对方像蚂蚁搬家似的搬着一袋一袋东西,有将领满不在意道:“看来是他们的朝廷发粮饷了,难怪这样高兴。”

    发钱发物资了,能不高兴么。

    另一个将领忍不住期待道:“话说咱们的粮饷是不是也该到了?”

    说话间,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不、不好了!”

    众将领不悦的转过身,贾敖斥道:“毛毛躁躁!什么不好了?”

    士兵单膝跪地,哭丧着声音道:“粮道总督大人已到,可是……可是咱们的粮饷,没了,全都没了……”

    “你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众将领仿佛晴天霹雳:“我们的粮饷呢?!没了是去哪儿了??”

    站在这里的没谁是蠢货,很快反应过来,众将领再看向对面的南夏阵营,皆脸色铁青。

    该死的!那些居然是他们的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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