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感情,有时就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时间久了,经常不见面,自然也就淡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太阳西斜,已是黄昏。
秦苍木纵然不舍,却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会对她影响不好,便主动告辞。
云裳将他送到门口,秦苍木挡住她不让她再送,朝她笑着,嗓音温柔:“进去吧。”
她便站在院子里,看他自己开门走了出去,还体贴的从外面把大门关好。
送走秦苍木,因为才吃过一顿饭,这会子也不饿了,云裳干脆去厨房拎了壶热水进房洗漱,准备休息。
她从梳妆台上拿了瓶药,药粉倒进盆里,很快,清澈的洗脸水就变成了淡褐色。
云裳用帕子沾了药水,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药膏。
这是秦苍木为她特制的药粉,用的时候,拿个小碗,将粉和水调成糊状。
把糊糊均匀的涂抹在脸上,等完全干了之后,就会像自己原本的皮肤一样,光擦是擦不下来的,普通的水也洗不掉。
只有这种特质的药水,才能洗去她的伪装。
洗漱干净,云裳摸了摸自己白净细嫩的脸,想到后半辈子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伪装,她轻吐了口气,到底还是觉得遗憾的。
正发着呆,冷不丁的,她突然感觉背后一寒,汗毛瞬间直立。
云裳回过头,身后是她的雕花木床,床旁还有一扇窗户,此刻窗户紧闭,卧房安静的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无端的,她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
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是夜幕降临时分,云裳心里有些发毛。
连烛火都没吹,她快速的洗了手脚,然后钻进被子,蒙头将自己裹住。
被柔软的棉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好歹多了一丝安全感。
云裳在被子底下干睁着眼,将感官放大,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可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猜测应该是自己疑神疑鬼,但害怕这种情绪,一旦冒出来,就很难压下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眼皮开始打架,感官随之迷糊朦胧起来,云裳没撑多久,放任自己沉睡下去。
她的呼吸透过被子传出来,绵长而平静。
就在这时,桌上的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一道黑影在灯火的映照下,一点点拉长,朝着床的方向慢慢靠近。
慕治琛不知道自己站在外面站了有多久,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浑身冰凉,手脚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缓了好一会,他才伸手,轻轻拉开被子,露出底下因为闷了太久而憋红的小脸。
是她,的确是他心心念念的阿裳。
找了她那么久,终于见到了她,可他却钉在原地,连靠近都不敢。
慕治琛想着方才看到的一切,心痛如刀割。
他的小丫鬟已经有了别人,肚子里还揣着那人的孩子!
嫉妒、不甘、痛苦,种种感情充斥在他心口,撑的他心脏好像要裂开一样。
痛,痛的他恨不得将它掏出来丢掉。
他想不通,缘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要娶怀淑,只字未留说走就走,他为了给她高位,在外面打仗流血受伤,而她,不信他,抛弃他,离开他!
最初他是悲哀的,愤怒的想着只要找到她,他一定要把她扔到床上绑起来,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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