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砰砰磕了好几个头,承玄帝老神在在的受领,只觉通体舒泰。

    而那番明着揽罪,实则推脱的话,他听在耳里,无声的冷笑。

    什么中了慕王的奸计才使两船水兵全军覆没,那个家伙最是爱惜手下将士,绝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让那么多兵众有去无回,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真相大概就是江城水师副将所说,梁宝光专横跋扈,擅自调兵。

    他嘲讽的看着跪在底下的梁国公,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梁宝光无辜?他才不会信。

    只是难得有机会打压慕治琛,他怎能放过?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梁家,他也得趁机好好敲打一二。

    “你们父子的确有错,朕原本对他寄予厚望,他又是如何回报朕的?既然梁宝光身死,朕看在母后的面上便不再多加追究,而你这个当爹的,朕便撤了你光禄大夫一职,在家修养半年吧。”

    光禄大夫算是天子近臣,虽他只是个从三品的银青大夫,可手中的权利亦不小,每每朝中大事,梁国公都要掺和进来,对他指手画脚,他早就厌烦极了他。

    一听要撸了他的实权,梁国公心里怄的厉害,估量着火也烧的差不多了,随即高声道:“圣上容禀!微臣那孽子其实没有死,正跪在乾清宫外忏悔,求圣上能给他一个亲口解释的机会!”

    乾清宫外,梁宝光跪在台阶前,他的身后侧,还跪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婆子。

    “父亲教你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那婆子抬起头,满脸惶恐和紧张,正是姜婆子。

    “记、记下了。”

    梁宝光满意的嗯了一声,想到慕王那令人胆寒的手段,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警告:“一会进去给我老实回话,若敢有隐瞒,你应该知道下场。”

    姜婆子颤抖着,脸上满是挣扎。

    她想到当初被人救下,她原本还庆幸自己到底留了条命,可不久之后便察觉到自己是出了地狱又入狼口。

    她被带到梁家,梁国公每每问她话,她都半真半假的回答,有关侧妃孩子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敢吐露。

    许是看出她不说实话,梁国公下令将她拖去了后山惩治下人的地方。

    她亲眼看着一个丫鬟被扒光了衣服,浑身赤裸的被推进蛇坑。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毒蛇在她身上缠绕,撕咬,尖锐的惨叫声许久许久都没停。

    梁国公让她亲眼看着那个丫鬟是怎么惨死的,又抬来两大箱的金银珠宝,让她自己选。

    一个是屈辱惨烈的死,一个是坐拥数不清的财宝富贵荣华的活。

    她情绪崩溃,恸哭不已。

    云裳连着几日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她这肚子撒不得谎,当初进宫为太后侍疾时,她还小腹平坦,并无有孕的迹象,而今六个月刚出头便有九个月那般大,稍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来。

    好在陆太守将京都来的那帮人都安置在了西面,与他们住的东面还隔着一段距离,平日除了过来给慕治琛请安之外,并不会有联系,想撞见都难。

    又过两日,汪副统收到京都回信,说是承玄帝发话,让慕王好生休养,可不必着急回京。

    如此,任务完成,那帮人在收到信的第二日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人走了,慕治琛不装病了,云裳也轻松下来。

    知道不用回那座勾心斗角的慕王府,云裳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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