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妈妈听串儿说完胡氏给孟绾安排的活计,一脸惊讶,“二奶奶,这与咱们之先猜的不一样呀?”
孟绾点了点头,“没错,我实没想到,王妃会让我做这个。就象我分析的那样,这个活计虽然好干,但若是出了错,丢的可是慎郡王府的脸,胡氏怎么会让王府丢脸呢?”
“照奴婢看,也许王妃就是想您丢脸呢?”串儿冷静地道。
“说说看?”孟绾坐了下来,彩儿蹲下为她脱着羊皮小靴。
“原二奶奶的想法是,王妃针对账房这样调兵遣将的,怕是为您布什么局,且咱们从雪燕那里得知前一阵子一直在重新捋着先王妃的嫁妆,这样就先入为主地认为,王妃怕是会从那里出手。
“奴婢想,王妃一定不会想到二奶奶猜到这个,毕竟在王妃现在的心目中,二奶奶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不得二爷欢心,连自己的院子都治理不明白的。所以,王妃这样做,只是做一个先手。”
“串儿,我糊涂了,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彩儿拎着孟绾的靴子站在那里,一脸的不解。
孟绾却好似明白了什么,接着串儿的话道,“你是说,她一开始布置账房就是针对谢芬的,因为调了富春家的去,这样谢芬在账房那里出现什么问题,自不好推到王妃身上。而等着谢芬出了问题,那么到时候盘婆婆的嫁妆时,再出现各种问题也就不会让人奇怪了,最起码,王爷不会怀疑她?”
“对,奴婢是这样想的,今天看着大奶奶的样子,也是极惊讶的,想来,她也没想到王妃会把这个活计交给她。这样看,王妃是想向着你们共同下手。”
孟绾点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谢芬把容不下小环那个孩子,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她有这个想法是胡氏所不能容忍的。在胡氏看来,谢芬就应该乖乖地做自己的棋子,不能有个人的意见和想法。但在小环这件事上,谢芬完全没有听胡氏的。
这样看来,那天小环的意外,胡氏应该已想明白是谢芬的手笔了。周映宁也是间接受了谢芬的拖累,这是让胡氏列无法忍受的。如果说一开始账房这个局是做给自己的,那么小环的事后,胡氏一定是改变主意了。
改由谢芬管着年底的账面,呵呵。这个活计看似权力不小,大大小小的流水都要记下来,每天都要给谢芬过目,哪里花了多少,哪里收入多少,谢芬都会掌握。
谢芬若真存了私心,收入时少记一些,付出时多写两笔,只单单这一个年,就会肥的很呢。
可牢牢把握着内宅大权的胡氏,怎么可能让谢芬的信息件件都是真的?打个比方,香油烛火原本是购置了二百两银子,报到账房的也是二百两,实物也是二百两,那边入账完毕。
等着对账的时候,不对,明明是三百两的实物账面,怎么会是二百两?采买入库,库房登记的都是三百两,怎么到了领取的时候变成二百两了?那一百两哪里去了?
采买和库房自然不会承认,杂事处分发的时候,各院用的可都是签字的,也不会错。那错在哪里?自然是记账的喽。
呵呵,胡氏好算计,采买和库房都是她的人,自然是她如何说就如何是的。
而账房那边,入账之后,每天都要校对,然后三位以上的签字画押,但胡氏一准有法子把那账册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至于这个是不是真的,谢芬能不能想得到,或者她有没有应对的法子,孟绾不愿为别人的事费脑筋。
目前,她要应对的是自己这摊子事。
“先不说这个了,彩儿,你去前后门,从昨天晚上到我今天去君悦居之前,看看都有谁出了院子,有谁来过。”
彩儿不解地去看串儿,见串儿没作声,轻声应是。
“二奶奶,这件事,院子里的几乎都知道的。”串儿道。
“我知道,原本也没想着瞒着谁,只是这速度太快了,昨天晚上与二爷和樊妈妈谈的 ,今天一大早就传了出去。我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孔妈妈,你去看看,往年与樊妈妈一起打理二爷外头年节礼的是谁。”
“这个老奴今天问过了,是绿柳。”
“绿柳?”孟绾点了点头,随即一愣,想了想问串儿,“你上次说环姨娘那件事,院子里都朝你打听,唯有绿柳不曾?”
“嗯,还有春桃和樊妈妈身边的那个丫头都打听来着,就是和文也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
“春桃不算,她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关心别人,她只盯着自己的肚子见天运气呢?那小丫头级别不够,哪里轮得到问你。”孟绾分析道。
“那就没有了,二奶奶可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突然觉得不正常。”
“您指什么?”孔妈妈不解。
“你们想呀,出了这样的事,大家一定会感兴趣,自然会问在现场的人是什么情况。因为她们只有通过这个渠道才能打听到消息,就连今天大少奶奶都好奇地问我那天环姨娘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说,为什么绿柳一点不感兴趣?”
“许是觉得与她无关?她平日里也是一个对别人的事不关心的。”
“也许是不关心,但也许是她有别的渠道知道,或是有人会来告诉她。”孟绾拧眉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只是王妃一定有一个藏得更深的人在院子里,一天不把她找出来,我总是心底不安。”
“老奴倒想着不会是绿柳,上次您也说过了,原来院子里的,最可用的就是绿柳了。”
“我也不想是她,许是我想多了,毕竟那晚霞与和文都有嫌疑。”
串儿想了想上前道,“奴婢倒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说。”
“刚刚二奶奶您也说了,王妃一定不会让您的这个差事干的顺当,一定会寻人给你下绊子,那么,用院子里的人是合适的。不若咱们”
孟绾点头,孔妈妈也露出了笑模样,这样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三个丫头的底都摸一摸,等过了年就与胡氏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院子里必须清理干净。
没一会,彩儿回来了,说是昨天晚上,周钰与樊妈妈谈过后,樊妈妈说心口疼,和文特意回了趟后街给樊妈妈取了她娘常吃的清心丸。
而晚霞是今天一大早出去,说是冬梅昨天安排的,让她去大厨房上取些调料来,小厨房上的用完了,早上给二爷二奶奶做菜要用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难不成是和文?
上次樊妈妈得的那药就是和文帮着弄来的,这次又是和文帮着回去取。那清心丸是常备药,清和园里几个大丫头手里都有,与谁讨一丸都是没问题的,做什么还要巴巴地回去取?
孟绾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这古代的玻璃自然没有现代那样明亮通透,外面又是阴天,透过窗户也只能瞧见急急进了院子的婆子抄着手,略远些也是瞧不清是谁的。
“孔妈妈,你明天去洪妈妈那里,把去年和前年的节礼册子拿来。串儿,你带着绿柳去樊妈妈那里,把二爷这几年的人情往来的册子拿来。这一段时间,大家把手里的活计都放一放,小厨房上,让彩云与英婆子盯着,其余的都到西屋去。”
大家应是。
“让绿柳,和文,晚霞一并去。”孟绾补充了一句。
“啊?让她们来西屋?”彩儿不解地问。
“对,让她们都去,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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