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还没来得及替曹琴默向皇帝求得嫔位,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准噶尔派遣使者来大清求亲。
与以往不同,听说这回准噶尔求娶的乃是大清的嫡亲公主。
换句话说他们要求娶的是皇帝亲生的女儿,真正的公主,而不是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女子册封的公主。
不过是个部族,竟然敢求娶皇上的嫡亲公主,该说不说准噶尔部的确嚣张。
不过人家的确也有嚣张的资本,自大清立国以来准噶尔一直都是大清的心腹大患。
先帝三次亲征准噶尔都未曾将其剿灭,如今准噶尔部依旧势大,而此时却非发兵征剿的好时机。
毕竟朝中才刚平定敦亲王谋逆,朝局也才刚刚稳定,作为领兵打仗的好手的年羹尧才伏诛不久。
虽然大清并不缺少会领兵打仗的将军,可是没有谁有十足的把握击败准噶尔部,更何况如今的国库也暂时支撑不起大战。
毕竟除了准噶尔部,西南西北还有战事,南海那边还有阮朝时常骚扰,此外还有闽越及台湾府一带还有不少倭寇来犯,还有俄国也是虎视眈眈……
总之,看似安稳之下,处处都不太平,要打仗的地方多了去了,国库也实在支撑不起。
因此比起打仗,朝臣都更倾向于议和。
皇帝亦是如此。
虽然大家都清楚所谓议和不过是求得短暂的安宁,但是能得一时安宁也好。
因此准噶尔部求娶大清皇帝的嫡亲公主看似嚣张脸大如盆,但皇帝肯定是会应允的。
陵容自光幕中便瞧见了,皇帝答应了准噶尔部的求亲。
而他一开始之所以犹豫并非是因为对准噶尔的气愤不愿意许加公主。
而是因为他自己嫡亲的公主尚且年幼。
他自己也说,“温宜若是足岁,朕也不必为此烦心了。”
毕竟许嫁公主和亲并不算什么,之前多少朝代都曾用公主和亲。可之前却没有哪一个朝代用一个尚不满两岁的稚子和亲。
皇帝若真答应了,让一个稚子去和亲,史书工笔肯定会将此记下,后世提起,他也会落下一个“软弱无能”的名声。
皇帝这样的人宁愿别人骂他刚强,说他刻薄寡恩,也绝不愿意落下软弱的名声。
幸好皇后及时替他回忆起他还有个正当妙龄的妹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同样也是大清名正言顺的嫡亲公主。
皇后又以公主生母卑微,若是再朝中许嫁不过只是嫁个中等人家,远不及嫁给准噶尔的可汗来得体面尊贵。
这才解了皇帝的烦忧,并且还打消了皇帝的顾虑,不叫皇帝觉得自己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太过薄情。
就不提和亲远嫁背井离乡,或许此生无缘再回故土是多么痛苦,单论准噶尔的可汗已经年过六十,而朝瑰公主正当妙龄,准噶尔的可汗都可以当公主的祖父了,这门亲事就着实叫人恶心。
但帝后二人却似乎并没有一个人想起这事。
毕竟在他们瞧来有尊荣和体面就已经够了。
安陵容怀着身孕又有太医叮嘱了卧床静养,自然不必去给皇后请安。
而皇后近来因为与皇帝生了嫌隙,宫权又重新落到了敬妃和沈眉庄手中,可她到底还是皇后。
后宫嫔妃们依旧需要日日去给她请安。
今日也是如此。
而如同光幕中那般,在众嫔妃给皇后请安之时,皇帝穿着朝服便来到了皇后宫中。
刚入座便提了准噶尔求娶嫡亲公主的事,也说了如同光幕中那般薄情的话,而同样最后定下了朝瑰公主和亲准噶尔的事宜。
这一世虽没有甄嬛举荐,但为公主备嫁的差事还是落到了曹琴默的身上,这回是皇后举荐的,也不知皇后是何意。
所以刚从景仁宫出来,曹琴默便急匆匆地赶到安陵容这儿来。
将请安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陵容,曹琴默依旧心绪难平。
又喝了两盏茶压了压惊,她才继续道:“嫔妾是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明明往日他对温宜也算疼爱有加。”
皇帝那句“温宜若是足岁,朕也不必为此烦心了。”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落在曹琴默的心头。
她不知是觉得庆幸还是觉得不幸。
庆幸她的温宜尚且年幼暂时不必和亲,而不幸的是认清了皇上,温宜的亲生父亲 对温宜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慈爱。
温宜随时都有可能被他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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