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谢容在,桌上气氛该又冷又压抑。明二不同,没人对他惧怕,用饭氛围很是融洽。
店里有了这么个大男人干重活,到底是轻松了不少。
又过了有五六日,谢容才出现,这日正是七夕,他来到时天色刚算入暮,城中有七夕灯会,锦宁主动邀他一块去逛灯会,只他们二人。
街上人很多,到处是一对对的男女,他们在其中手牵着手仿佛也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谢容包下一艘游船,烟花绽放之时,船上观赏烟花视野极好,绽开的万缕金丝照亮漆黑的上空,锦宁看得入了神。
烟花真的很美,但或许是转瞬即逝的绚烂,有时会莫名给人一种悲凉难过之感。
锦宁鼻子酸涩,突然有些eo想家。
“怎么了?”谢容俯身问她。
锦宁摇了摇头,仰头对他说:“你要抱抱我吗?”
谢容眨了眨眼。
她已经靠过去,手臂环过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
谢容垂下眼,顿在半空的手缓缓贴着她的脊背轻抚,仿佛感受到她突然的低落,他安静地抱着她。
烟花停了,锦宁从他怀里抽出身。“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她拿出那只缝制好的香囊。
墨蓝色香囊,绣着白色云纹,还有小小的平安二字。
谢容接过,低眉看着手中算不得巧作的香囊。
锦宁仰头注意着他的反应:“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缝的,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
谢容抬眼,灯火映照她白嫩面颊,乌黑眼珠泛着莹莹的光,几分含羞几分期待。
“这可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锦宁脸颊泛起了些红,转眼望着水面流光溢彩的河灯不说话。
谢容弯唇笑了笑,将香囊贴身收下,低嗓温和:“我很喜欢,往后每天都会贴身戴着。”
……
七夕夜过后,谢容一连两日都待在江宁未离开。
他在江宁并无要紧事,自然是为了锦宁。
两日后谢容收到封信后说要离开,她不舍地将人送走,回头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两日和谢容待在一起,她早上醒来睁眼就看到谢容在眼前,除了去厕所能有会个人空间,其余时候直到晚上闭眼前都与他在一个空间里,倒不是烦他,总归是自己待着更自在舒心些。
想起来和谢韫做夫妻时,她整天除了吃喝打扮就愿意黏着谢韫,半点正事也不干,他若去上职她就会想得厉害,现在想想……那会的自己简直是对谢韫着了魔。
忙完一天的活,天色已晚,几人贪懒不想做饭,索性省事在附近的酒楼买了几个菜来。
十一将买来的冰凿成碎块,放进杯子中,锦宁打开罐中几个月前酿的青梅酒,用长柄酒勺舀酒入杯中,这便是正宗的冰镇梅子酒了,夏夜饮上一气再是爽利解乏不过。
“明二,这几天热的厉害,城里死的老人不少,辛苦你来回跑货了。”
锦宁给他递去梅子酒。
明二平日木讷不善言,双手接过酒,只摇了摇头。
“姐姐,再给我舀一杯。”湘玉一口气喝完了酒,爽地咂嘴,讨巧地笑着伸过去酒杯。
锦宁嗔她一眼,“最后一杯,不能贪多。”
她连连点头,这回等着冰块在酒中融化再喝,先动了筷子吃饭,待会慢慢品尝。
明二也饮了两口酒。
锦宁眸中微闪,若无其事地夹菜用饭。
快要吃完饭,突然嘭地一声响,明二脑袋趴在桌上动也不动了。
湘玉吓了一跳,“明二哥?”
但见锦宁和十一对此面无异色,她不由打愣:“这……”
十一未说话,利索地上了二楼。
锦宁道:“明二没事,是杯子上抹了蒙汗药,能让他睡一天一夜。”
“为什么啊?”湘玉不解。
锦宁默了默,表情有点历尽沧桑似的恬淡:“我要离开江宁,永远永远不再和姓谢的有纠缠,他们一个毒蛇一个猛兽,谁都不遑多让。我从十一那里知道谢容在和谁联手,有朝一日,他必定是会回京夺权的,我不想困在那些打打杀杀的纷争之中,这些日子和谢容亲近只是想让他对我的监守能放松些,也果奏了效。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湘玉不由晃神,这短短的空挡十一已经背了两个包袱下来。
她回神,瞪大了眼:“我不愿意!你们两个人有这计划都不告诉我,所以你们……你们俩最亲近,我是多余的那个嘛!”
锦宁和十一听罢对视了眼,笑了出来,一人架着小姑娘一边胳膊从后门走。
后门已有马车等着。
上马车前,锦宁回头看了眼这住了半年多的小店,由十一唤了声才回神,上了马车。
店内,烛火染着微弱的薄光。
趴在桌上的明二竟是忽地睁开了眼,目光一片清明。
他扫了圈岑寂无人的房屋,站起身来不由发出一声叹息,这方小姐竟果真不会安生待着,将军吩咐过不要阻拦她们离开,他当了半个月的杂役,现下,便回去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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