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又迅速把脑袋全蒙住。

    谢韫看她动作,突然有些想笑。

    “知道害怕,还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他幽声道,“卿卿,你就是料定了我不舍得伤害你。”

    放屁。

    锦宁蒙着头心道,你早就伤害过了好吗。

    这夜街不可能再让她逛下去了。

    他们并未去客栈住宿,而是住进了一座宅院。夜色深重,锦宁看不清这院落景象,入了房间便看到屋里雅致华贵,陈设精美,必然是座豪宅。

    锦宁没再折腾,沐浴、用饭之后就老实躺去床榻上睡了。

    卧在榻间枕着谢韫特意让人换的棉花丝绸枕,锦宁不由发出一声叹吟。还是床舒服。

    她闭着眼将要睡着,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掀开。

    谢韫坐来她身上,里衣半敞,半露出覆着薄肌的冷白胸膛。

    锦宁瞬时就清醒了:“你干什么!”

    “卿卿还没说,不会再有下次。”他这时候又提起,锦宁想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困得要命,只想睡觉,遂不走心地点了点头应他,“没有下次,不会了。”

    谢韫显然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就敷衍揭过,但见她迷迷糊的睡眼,还是作罢。

    他慢慢躺了回去,但没睡,一直盯着锦宁。

    等她呼吸平稳绵长,他侧过身贴去,伸手将人整个搂在怀中。

    她身体如从前一样柔软馨香,可只有睡着时才这样乖顺安宁让他搂抱。

    谢韫毫无困意,精神高昂的吓人。

    他掌心进小衣,过去。

    三年前刚好他整个手掌拢过,柔嫩精巧,如今竟满溢出来,也不知是自身有所发变,还是……经他人爱、抚。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韫眼里阴郁和欲念交织翻涌,忍不住在那雪白侧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怕吵醒她只用唇齿轻轻撕磨,待到鲜红颜色如印记一般清晰刻在那雪肤上才罢休。

    “卿卿……”他又将她搂紧了些,喉结滚动,与她尾骨,轻磨慢晃。“卿卿,你是我的……”

    深夜里这座宅院糟了袭。

    调来的广梁官兵将宅院层层驻守围绕,看似守卫极其严密,是连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的架势。

    然而这么多兵卒看守,却是直到主院卧房传来打斗声时才察觉异动,竟是不知何时已被刺客闯了进去。

    深夜鬼魅似的高手刺客应是为了暂住在主院中的人而来,可悄然无息地掀开榻上被子,只有两道袖中冷箭猛地射来。

    谢容瞳孔骤缩,抬手猛一掷起刀柄,精准无误地击开其中一只冷箭,反应比其慢些的明二这才没被射穿喉咙毙了命。而朝谢容迎面射来的那只,他极快地侧身而躲,却因前者耽误而稍稍晚了一瞬,那冷箭擦过他脖颈皮肉,划出一道血痕来。

    明二心头激起千层浪涛,可也不是感动到流泪的时候。

    冷箭未得手,榻上二人立即出剑刺来,又哪是谢韫和锦宁,分明是两个身手了得伪装于此的男人。

    谢容眼中寒光乍起,对方连周旋过招的机会都无,直接被削掉了半边脑袋,另个还留有半口气,掐着他脖子狠声逼问:“人在哪?”

    对方知道自己将死无疑,瞪着狰狞血色的眼也不答。

    谢容轻眯眸,掌心一紧,生生拧断那脖颈。

    外头已有官兵赶来的脚步声,明二不由神色凝重:“将军……”

    谢容脸色阴沉可怕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太过急,急得失去了平日的镇静理智,竟未去怀疑这是谢韫留的圈套,不高明甚至称得上低级的圈套。

    他起身,唇竟泛起青白色,强压住眼前一阵阵眩晕,离开这座宅院。

    二人落脚在一处林间,谢容抬手碰了碰脖颈那道并不深的血痕,下一刻喉中竟喷出一口黑血来!

    明二大惊失色:“箭上有毒!”

    夜色中,谢韫所乘的马车早已暗中离开了广梁城域。

    锦宁被喂了安眠的药物睡得也就格外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抱上马车,到现在也未醒来。

    谢韫一夜未睡,不见疲乏反而越发振奋。

    特别是得知谢容中了箭上的毒,脸色十分愉悦,双眼清亮,本就天生上扬的唇角要翘到天上去,坐在软榻边对昏睡的锦宁笑着自语。

    “我本也不想要他的命,可他总来破坏你我的感情,若我不先狠下心杀他,他就要来杀我抢走你。”谢韫低身在她唇上吻了吻,颇透着些无奈,“卿卿只有一个,自然是活下来的那个才能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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