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突然就悟了,轻眯起眼看着谢韫。

    喂药?

    刚才抱她的时候两只胳膊怎么这么有劲,现在就身娇体弱的、连拿勺子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啦?

    呵,男人,搞这些撩拨的小把戏是吧,她可不是纯情小姑娘,才不上钩呢。

    “我让左安过来喂你。”就是那个长得跟大黑熊一样壮实的护卫。

    谢韫不语。

    只是苍白指节轻轻握住了她手指,那双沁了水般的浅色眸子看着她,流露出淡淡忧郁,柔和五官透出一股子令人心生怜意的破碎感。

    锦宁刚离床榻一公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喂!喂你还不行嘛!张嘴!”

    她只是心太软,绝不是被男色诱惑:)

    谢韫乖乖张嘴,含住她喂过来的汤匙。

    药汁苦涩,他轻蹙眉咽下。

    而后,状似无意地伸出舌尖一点、卷走唇角残留药渍,泛白的薄唇被水光浸润,透出淡淡诱人的粉。

    ……格外勾人,让人想亲一亲,尝尝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样鲜嫩好亲。

    锦宁咽了咽喉咙,回过神来烫到一般移开目光。

    造孽啊。

    舔嘴角什么的,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韫似乎察觉了异样,抬眼看她。

    他眸子分明清澈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还带着几分无辜疑惑。

    “卿卿?你面色泛红,可有哪里不适?”

    “没,房里地龙蒸的。”

    锦宁暗暗反思。

    谢韫多么端庄持重一人,哪里会这勾人的小手段,分明是她肮脏!满脑子颜色废料!

    接下来的喂药锦宁都不敢再盯着他嘴巴看。

    谢韫捕捉她局促含羞的样子,唇角悄然勾了下。

    她看不到,那笑里分明温柔又坏坏的。

    用完药后,谢韫气息顺了许多,闭眼休憩。

    玉虚子给他把了脉,据说这玉虚子是山上来的,早已通仙得道,救人无数,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身边还跟着位清秀灵动的小徒弟,倒真像那话本里下凡济世的老神仙。

    玉虚子临走时,在外面神情凝肃对众人叹道:“郎君心有衰竭之象,若再不好好调养,只怕要时日无多了!”

    谢啸厉声:“如何能调养好!我儿不能死!”

    玉虚子:“谢家主不要太担心,此疾症说严重几日就能要人命,说轻倒也轻……”

    “主要还是在于心病,郎君是相思成疾,郁结于心,从而牵引起了全身的病症。”

    玉虚子一顿,转头看向锦宁,意外深长道:“少夫人,郎君这病的要害还是在您身上啊。”

    锦宁:“………………”

    好尼玛大的一口黑锅啊敲,她比窦娥还冤!!

    已经听说了,当初要她嫁给谢韫冲喜的缺德法子,就是这死道士提出来的!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老头怎么偏偏逮她一人黑!?

    锦宁对玉虚子没好脸色:“那他这病怎么才能好?”

    “身体上的病只要每日像今天这样按时服药就好,只是这心病……”玉虚子捋捋白胡须,微笑道,“人老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少夫人,这病如何治,相信您比谁都清楚了。”

    敲你个臭老头,老娘不清楚!

    “一定要让郎君按时服药,心情亦要保持平和愉悦,切忌情绪过激,再生忧思。”

    说罢。

    玉虚子丢给锦宁一个‘你懂得’的微妙眼神,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领着小徒弟大步走了。

    “…………”

    谢啸横眉瞪向锦宁,分明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我儿被你作害成这样,你可满意了——”

    “老爷!”顾氏打断他,谢啸对上她的眼色便憋着口气不再说,气哼一声,重重一甩衣袖走了。

    顾氏对锦宁歉疚一笑:“你父亲也是担心言之的身体,不要将他的气话放在心上。”

    言之是谢韫的字。

    锦宁不语,微微别过脸,眼眶微红。

    她想回家,回家找爸妈!讨厌死这狗屁古代了!

    “我知你心系云戟,嫁给言之着实委屈了你。”

    “只是云戟已逝,这是事实,”顾氏想起亲生子,眼里含泪,“难道你就忍心,让云戟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兄也年纪轻轻就丧命?”

    “乖孩子,陪在言之身边吧,就当是为了云戟。”

    “再说言之为人温和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做他的妻,你会幸福的。”

    可这福气……她不想要哇。

    ——

    谢宅外,四处无人的暗巷。

    裹着黑衣的高壮男人,将鼓囊的钱袋扔给玉虚子。

    “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男人冷冷警告。

    玉虚子掂了掂钱袋子,眯眼一笑:“老夫省得,省得!”

    “要的东西找到了吗?”男人问。

    “得手了!为了找这小玩意,老夫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

    玉虚子巴巴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就是这里面装的小香丸,世间仅此一颗,是乌桑族的失传密药,名叫相思引;它散发的香气能蛊惑人心,任是再冷硬的一颗心,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那引子主人,从此身心皆由另一方控制,深陷情爱不能自拔。”

    “这东西,会对人身体有害吗?”

    “没任何影响。”

    男人拿出一叠子银票。

    玉虚子将瓷瓶递过去,欢喜接过银票塞怀里,又似一随口道:“深情生执念,执念终成魔,你也不劝劝你家郎君,小心莫要最后困不住人自己还堕了魔障呦。”

    “……”他活腻歪了吗,怎么敢去劝?

    这两句话若真说给那位听,只怕得见血收场!

    这臭神棍不安好心想他死吧?

    “拿钱办事少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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