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听此自然是大松了一口气。
又不禁心存侥幸:
他为何走了?会不会是突然想通了,世间漂亮妞那么多,他想要什么样的仙女找不到,何必对她这等凡品过分执着?锦宁不惜暗暗贬低自己只祈求谢容是变了心意。
再回想到昨晚,她心口咯噔一下。
昨晚,谢容似乎在隔壁房中……
她,她没有失声嗯啊出来吧?没吧没吧!那种情况……真的是身体不受大脑支配了,完全不记得了呀!要不然也不会把谢韫的头发都抓掉了几根!
锦宁皮肤泛起鸡皮疙瘩,连摇脑袋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由谢韫扶着上了马车。
“卿卿。”
谢韫询问她的意见:“回了京,我准备向谢伯父拜别,从谢家搬出去住,你觉得如何?”
马车平稳驶上宽阔官道。
此处离京不远却也不近,谢韫特意命人在车内铺上柔软绒毯,置上她喜欢的干果茶和各色糕点。
锦宁慢吞吞地咽下糕点,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
谢韫出身并不好,只是家仆之子,是谢啸在谢容儿时寻来的教书先生的孩子。
俩家同姓确实是因着祖上沾点关系,不过早就出了五服,毫无血缘,也就能是算同宗同姓,也是念着这点情面,谢啸这等将门才会让他们父子俩在府中作活。
谢容谢韫因此一起长大,关系甚为深厚。
据说谢韫母亲生下他就死了,父亲也在他幼年早亡,谢韫无父无母过得并不好,这种低微出身他却十六岁就考上进士,为官八年,从翰林院一步步到现在已成朝中掌实权的重臣,与谢容一文官一武将,一个为国征战,一个辅佐朝堂,两人皆是列入景国史册的少年天才人物。
谢家主那时就要收他做义子,不过被谢韫婉拒。
后来谢容战死的消息传来,谢家主悲痛不已,谢韫为了慰抚他丧子之痛,才拜他为义父,住回谢府中,不过应当是不习惯,称呼上,他依旧称谢啸为伯父。
这些锦宁都知道的。
谢韫幼时便无父无母,受了谢啸与顾氏的不少恩惠照顾,她想,谢韫如此温良仁义之人,定对谢家感情很深,如今因为她,他与谢容从小长大的兄弟情破裂,与谢啸顾氏也有了隔阂……
锦宁想到这些便有过意不去。
她挪到谢韫身边挨着坐,仰面,细细看他眉目间的清隽温柔:“谢韫……我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对不对?”
谢韫轻轻摇头,抚了抚她的头发。
“早在爱上卿卿的那一刻,我便做好了被外界唾弃的准备。”
“伯父伯母待我不薄,可到底是没血缘,如今谢容回来,倘若真闹出兄弟阋墙、争夺人妻的丑事,他们护的还是谢容,最怕还会埋怨我们夫妻给他们家门带来不幸。”
谢韫说的也没错。
锦宁也深知什么都抵不过亲人血缘,到底他们才是外人……
谢韫道:“自然,我不会忘了养育恩情,我们只是离开谢家去别处住,我还是将他们视为亲生父母待。”
青年顿了顿,温嗓唤她。
“卿卿。”
“嗯,我在。”
他低眉看她,眉目间流露几分疲倦的脆弱与深情:“日后,我的身边只有卿卿一人了。”
这句。
直直扎进锦宁的心里。
她性子软,一步步到如今,心和身子都被哄了去,早就被吃得死死的,不曾对眼前青年的善恶有半分怀疑。
她的身边,如今也只有他呀。
他们,简直神仙爱情啊神仙爱情,这放在现代不得拍个古装爱情小甜剧!
“嗯!”锦宁双手用力地搂紧了他的手臂,语气极其认真,“我们是夫妻,也是亲人,是彼此的唯一,以后有我陪你!”
谢韫眉眼舒展笑意,低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如此便说定了,卿卿断不可食言。”
……
直到午后申时,赶了大半天路,夫妻俩才回到京城。
他们先去了谢府正厅向谢啸顾氏问安。
“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顾氏见锦宁也安然无恙的归来,亦是真心松了口气,这两年,她也是真的将她当儿媳对待。
可如今,她倒是莫名对锦宁有了几分忌惮。
总担心这小姑娘会是个祸害怎么回事……女人的直觉罢了……
坐在主位的谢啸对锦宁倒是依然没什么好脸色,板着个严肃的脸,反倒对谢韫时语气有些担忧的责备:“你身体本就不好,如何还跑那么远亲自去寻人,总归人没事,万一你身体出了岔子可怎么办!真是不知轻重。”
锦宁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老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不过看在他对夫君还挺好的份上,她就忍着不怼了。
谢韫却微沉了脸,明显有些不悦。
“我的妻子便是我此生在这世间最重之人,她平安,我方才安好。”
顾氏瞪了谢啸一眼,让他闭嘴。
她道:“你们别往心里去,他浑身上下就这张嘴硬,其实一直担心你们小夫妻呢。”
“总归人安然回来就好。”
“阿容也平安回来了,入了皇宫去朝见官家还未回来,反正我这颗心啊,真是快要被你们这些孩子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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