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一切都好,伯父伯母待我与锦宁如亲子,我也不舍离开。”谢韫看了一眼锦宁,眸色柔软,“不过我与锦宁有自己以后的打算,我们在京中看中了一处私宅……也想和彼此就此过上平平淡淡白头相守的生活。”

    谢韫说到底还是和谢家没血缘,如今谢容回来,他想出去住自立门户实在是人之常情。

    且他这意思就是想和锦宁过二人世界。

    顾氏点点头算是默许。谢啸却依然脸色不好看,颇有些怒其不争他沉迷女色的意味,甚至若有若无瞪像锦宁,好像是怪她在其中挑拨了什么。

    “……”

    这老登为什么总对她这么大成见啊!

    好像什么事都怨她似的……虽然但是是有点没错,但她走到这一步也是被迫无奈好吗。

    锦宁忍不住抱上夫君的手臂,握上他的手。

    冲谢啸挑衅似地甜甜一笑,似乖巧道:“放心吧伯父,我知道您是舍不得我,以后会和言之常回来谢府看您哒~”

    谢啸见她那矫揉造作的小模样,脸色更沉了,简直是在看祸水。

    就是这,就这!

    承他血脉出来的两个孩子多么出色,年纪轻轻就各自手握一方权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就偏偏被这小毛丫头迷得五迷三道?什么平平淡淡白头相守,听听这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想法吗?!

    没出息!

    此刻谢容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时,薄薄眼皮下,漆黑的眸子扫过对面那张少女娇颜。

    他放下杯盏。

    “父亲,阿兄与嫂嫂既是有自己的考量,您便允了吧。”如今他与谢韫算是义兄弟,这声阿兄嫂嫂自是也喊得。

    锦宁却心口一紧。

    他唤出的那凉凉淡淡的二字着实令她头皮发麻,实在诡异。

    不过,他不仅不阻止,还帮他们说话?

    是不是代表,他不在意她了?

    “阿兄嫂嫂又不是远行,总归都不离京城,跑不掉,”谢容看着对面的小夫妻略有深意地笑道,“您还怕见不到他们了不成?”

    锦宁垂头避开他的目光,却不禁握紧了谢韫的手。

    谢啸听此便也没再说什么,不悦地挥挥手便起身离席:“罢了罢了,言之,用完饭来我书房一趟。”

    “好。”

    应后,谢韫看向对面,举起杯盏:“多谢阿弟为我们说话,我敬你一杯。”

    谢容微微扯了扯唇角,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后也起身告退离席。

    饭用到这已算结束,夫妻俩出了膳厅,谢韫让左安跟着锦宁先回别院,他去了谢啸的书房。

    谢啸脸上不见往日沉肃,从书桌起身走到谢韫身边,神情颇有些愁苦。

    “言之,你当真不愿留在谢家?”

    谢韫未开口,只静静看着他笑而不语,一双狭长温润的眸子此刻却有种看透人心的可怕感。

    谢啸莫名有些心虚,回过身来扶着桌沿重重一叹。

    “你还是怨我,怨我未能尽父亲之责,怨我在你幼年不曾与你父子相认。”

    “可我……亦有苦衷。”

    “哦?”谢韫似乎有些兴致,“伯父有何苦衷?”

    “当初,我根本不知那李氏怀了孩子还偷偷生下,总归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现在怎么说都晚了,”谢啸顿了顿,近乎低声下气,“不过你我父子血缘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言之,你要怎样才愿意认祖归宗、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谢韫闻言轻笑出声,薄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不过终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现在对谢家的一切都不再有兴趣。

    他只要锦宁。

    ……

    卫承候在院门,见谢容出来立即跟上,在一侧低声回报:“郎君,属下派去的人找到了玉虚子。”

    谢容边走边冷声问:“如何?”

    卫承答:“那老道一看便是个神棍,不过将刀架他脖子上便招了,他说,当初让方姑娘嫁过来冲喜的婚事,实则就是谢中丞在后一手谋划!”

    谢容脚步微顿,脸色瞬时阴沉一片,月色下的黑眸寒意森然。

    “人在哪?!”

    卫承声音低了下去:“那老道极为奸诈狡猾,让他……逃了,不过属下已经多加派人手在找,相信很快就能将人捉回来!”

    谢容缓缓转过眸子盯他。

    那骇人目光直让卫承脊背生寒,随即拱手深深低下头去:“属下无能,求将军责罚!”

    谢容闭了闭眼,咬牙,“去找,必须活、捉回来。”

    “是!”

    谢容深深吐了口浊气,眼里分裂起怒极的猩红血丝,转眼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

    另一边,在左安的护送下,锦宁回到了别院。

    雪球也刚从外溜圈回来,也不知钻哪个犄角旮瘩里去了,雪白毛发染得灰不溜秋,浑身脏脏臭臭的。

    它一见到锦宁便飞奔着肥硕的猫身躯扑过来,锦宁嫌弃地呲牙躲开,“脏死了,秋月,快弄些温水来!”

    费力揪起猫儿的后脖子去给它洗澡。

    雪球不爱洗澡,在水里胡乱扑腾溅了锦宁一身水渍,待给它洗干净她也热了一身的汗,索性直接让人放水洗澡。

    锦宁洗澡一向是不习惯外人伺候的。

    待遣退了下人,锦宁一边解开衣带边走去浴房曲屏后,裙衫一件件从身上褪去搭在屏风上,少女露出的身子在热水雾气后如勾人心魂的水中月般洁白美丽,她撩了撩垂坠腰后的乌发,随手拢起一束,用玉簪挽起,冰肌玉骨的脊背便没了遮掩,窈窕曼妙的身姿无一处不透着已为人妻的娇媚。

    锦宁再去解腰后的兜衣系带。

    那小片布料还未褪下,她先看到那之下掩着的刺眼红痕,烦躁地皱起眉来,也不知这印子什么时候能消完?

    看样子一两周都说不准!难不成这些日子她都遮着掩着不让谢韫看?难!他肯定会起疑的……

    要不,再来一次蒙眼py,这次让谢韫也咬一咬这里,然后就可以骗他这是他弄出来的?

    刚冒出这个念头,锦宁就狠狠打了个冷汗。

    不行,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了,这怎么能……

    胡思乱想的档口,她将要脱下兜衣,这时只觉身后传来一股极为强烈的诡异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把她捅穿。

    锦宁几乎忘记了呼吸,猛地转头看过去,便见紧闭的木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一身仿佛融在夜色中的玄衣青年半蹲在窗口,发直似了的看着即将沐浴的少女。

    锦宁惊恐地瞪大了眼,护住身子,刚要尖叫,回过神来的谢容直接跳下窗闯了进来,模样冷冽而从容:“夫人叫大声些,引得阿兄回来才好。”

    锦宁猛一噤声,颤巍巍地拽下衣物遮住身子:“你怎么敢,你,你出去!”

    “偷情而已,有何不敢,”谢容扫了眼旁边的木柜,缓缓朝锦宁走去,“那个柜子我应当能进得去。”

    他扯唇笑出来:“待谢韫回来,我便藏去里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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