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冲上前去就护在谢韫身前,面对周身气息暴虐可怕的青年亦是不惧,抓掰挠砸那只扼着夫君脖颈的手:“放开,你放开啊!”
谢韫倒是未挣扎。
一个言官也万不是杀敌无数大将军的对手,更别说他身子骨弱,方才还吐了口心血。
可到此,即在锦宁面前,谢容竟是还不收手。
他掐着那脖子的手掌脉络狰狞鼓起,眉目漆黑,表情却是平静到令人一眼就胆寒彻骨,好似那夺命的修罗恶鬼。
眼看谢韫气息都渐弱,锦宁是真吓得掉了泪,她无措高呼着救命一边求谢容松手。
“谢容!你失心疯了你!”
“你放开他,求你……”
“谢韫,呜呜快来人啊……”
他是真的要谢韫的命……
他是要掐死他……
不,其实锦宁还是不够清楚谢容武力值的强大。
他若真动死手,手掌轻易便可生生扼断人易脆的颈骨。
正因她不清楚而如此慌张恐惧。
这些不过是发生在瞬时之间,锦宁大脑一片空白,且周围就近什么都没有,连个人也没有。
她怎么才能阻止谢容?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想他停手,谢韫会死的!
怎么做?!
她该——
四处搜寻无果后,锦宁几乎要崩溃,情急之下抬手拔下了发间的簪子,以那刃端,猛地刺向谢容的小臂!
对方不退不躲,那银簪便直直地刺进皮肉。
空气一瞬僵滞!
谢容整个人都定住不动,还维持着行凶的动作。
他看着她手中握着刺进他血肉得银蝶发簪,面无表情,仿佛感知不到痛意一般,只缓缓抬眼,死寂无波的目光在锦宁面上定格,眸眼却似充血而微微发红。
锦宁浑身一颤。
当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松开银簪,手还不住发抖,颤巍巍地朝后趔趄了小半步。
“我,我……”她触及他漆黑黯淡的双目,心口仿佛被什么揪了下。
“咳、咳,”谢韫这时极为虚哑地咳了两声,“卿卿……”
锦宁猛地回过神,从谢容眼中抽离,忙扶着谢韫的肩:“你怎么样?别说话了,我叫大夫!”
谢韫嘴角下巴还染着血水。
他肤色本就苍白,脖颈上那差些要他命的指痕尤其清晰,简直是触目惊心。
“无事……咳咳,我不碍事,”他半靠在锦宁怀中,轻轻摇头,“无需叫大夫,别声张,外面都是宾客,我,我这副样子会引人起疑,对阿弟名誉……不利。”
锦宁窒住。
分明是谢容差些要他的命,病弱夫君竟还……
锦宁既心疼又担忧,不由抬起头狠狠盯向始作俑者——谢容,却在目及到他还插着银簪的手臂时极为心虚惴惴地收回了目光。
她拿衣袖轻轻擦拭谢韫下巴的血水,看着他连喘息都甚是无力的虚弱模样,心疼的要命。
他这样好……她怎么能,真的对他怀疑?
没错,前不久,谢容的那些话,她承认,多少是被影响了,不然那天也不会做噩梦。
是以,她现在悔极。
谢韫看向谢容:“阿弟,我不知你为何认定我害过你。”
“即便你今天就在此杀了我,我也不会……咳咳,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语气虽虚弱,字字句句却很清晰,透着君子雅正的气骨。
谢容似乎是听着,又似是未听,只静静地盯着锦宁。
而锦宁听后便是自己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谢容在这逞凶杀人,竟只是为了逼夫君承认这个?
锦宁不敢想,若是她晚过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她怒上心头,那一些心虚散了去,直直对上谢容的眼睛:“你……不可理喻!”
“若怀疑谢韫有罪,该是拿出实质证据以律法来处置才对,你身为一个将军,却在此以暴虐之行逼人认罪,罔顾朝廷官法,简直混蛋!”
“你如此恣意暴行,我,我要……”
“偏就做了暴行,”谢容打断她,嗓音平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你要如何?”
他由始至今未作一句解释。
对谢韫反按过来的罪状也置若罔闻,不去辨真假,只问她:
‘你要如何。’
锦宁一时哑然。
谢容漆黑充着淡淡血红的眼看她,脸色苍白的谢韫垂着的眸子几经流转,也似静静等着什么。
锦宁呼吸发紧,在此刻突然有种置身悬崖边缘的荒谬惶恐感。
分,分明是三人对峙。
她怎么却仿佛被两个男人夹在之中,退无可退。
片刻的僵滞后,谢韫握住锦宁一只冰凉柔嫩的手。
他朝她柔和地笑了一下安抚,对谢容道:“阿弟,你嫂嫂是误以为我性命垂危,才一时情急伤了你,现在我们‘两败俱伤,’就算扯平了,可好?”
他温言相劝,在这种时刻,更显仁慈大度。
谢容眼神由他伪善的斯文面容一扫,阒黑冷厉的眸微露讽意。
他未再出声,最后看了锦宁一眼,带着手臂上的伤,转身离去。
锦宁望着那高大冷寂的背影心绪复杂翻涌,却眼见谢容脚步突然一停,接着抬手拔下刺进小臂的那只银簪,上面沾着的血迹鲜红灼眼。
鲜血浸透玄黑束袖,汇成血珠滴落指尖。
青年指腹捻过那簪子精致的银蝶,面无表情,到底是死死握在了手中才迈步离去……
突然发现这里多男主文挺多的。
多咱们一个,是不是也行?!
锦宁:no,大no特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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