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忙伸手扶过,锦宁目光发颤,死死抓紧她的手臂站稳了身子,极力压下嗓音中的颤栗:“那刺客什么来历,又为何而来?为什么要抓我夫君?我夫君他……可会有性命危险?”
那将士道:“一切都还未知,此次遇袭不只谢中丞失踪,还有另外一位官员,不过夫人别太过担心,朝中已经加派各方人手去查,必能安全寻回谢中丞。”
“……”
锦宁紧咬牙关,没再多问,点了点头,艰涩道:“那若是有我夫君的下落,麻烦你务必第一时间来告知我。”
将士见这娘子脸色苍白的似要碎了般,应下后不禁多安慰了一句,才带人撤离。
祸福无常。
短短的时间内便发生了如此变故。
前一刻锦宁还欢喜等着夫君归家,转眼却得知如此噩耗,犹如一脚踩空猝不及防摔入万丈深渊,哪里能承受的住。
冷春的雨水从房檐斜斜进来,打湿了她的衣裙,凉得刺骨。
“夫人……这雨越来越大了,您先进院里避避雨吧,”秋月扶着她,担忧道,“郎君一定会没事的,您现在紧要的是先把自己照顾好,才有力气等郎君回来啊!”
谢韫现在生死不明,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锦宁只知道必须尽快寻到人,晚一秒谢韫有可能就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锦宁就两眼发黑,她忍下没用的眼泪,撑伞要冲进雨幕里。
去春狩的官员这么多,她去查查说不定就有人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夫人!”这会雨水下的正急,秋月慌忙去拦。
却是一高大身影挡住锦宁前路,她看到那人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左安……”
“谢韫在哪?你不是贴身跟着他的吗,你肯定知道!”
左安沉默了一瞬,道:“郎君临走时,安排属下留在府里保护着夫人,所以属于并未跟去。”
锦宁再也忍不住愣愣地落下了泪来。
左安武功高强,若是他跟去,说不定,谢韫就会免遭此难。
可他却将人留在她的身边……
锦宁只觉心如刀绞。
左安道:“雨大,夫人还是待在府里不要乱走,免得出了其它岔子,属下这就去带人去查探郎君的下落。”
锦宁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什么,她亦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好,一有消息,你就让人来告诉我。”
……
当晚,锦宁滴水未进,失眠到大半夜,后半夜抱着谢韫的衣袍嗅着他残留的药香气方才勉强入睡,却到天还未亮时就被噩梦惊醒。
梦里。
谢韫死了。
呜。
她变成了寡妇。
太可怕了。锦宁睁着通红的一双眼,坐在榻上抱着谢韫的衣袍发呆。
就这样又渡过了一天,两天。
直至五天后,才终于有了谢韫的消息。
左安说,行刺的是六年前那未剿清的一伙叛乱兵匪。
六年前,梁州有一个叫叶骞的贼匪头目祸乱百姓,占山为主,原本朝廷并未当回事,小土匪罢了,只加派些小将领去剿匪。
可那梁州地形极为复杂,易守难攻,将领竟都战败束手无策,那叶骞便越发猖獗,竟直接举兵造反,一连攻下临近两个州城,皇帝大怒,这下直接派了大将过去——少年时的谢容。
彼时谢韫与谢容是亲如兄弟的好友,也一同去梁州作军师助他剿匪。
两人合作倒真要俗称上一句天下无敌,不过四五日便轻易夺回州城,平定叛乱,剿了那叶骞的头颅,不过却是被那兵匪的二当家叶勉逃了。
春狩行刺的便是那叶勉。
此人竟又煽动、勾结了西边夷人部落以及灾荒的流民祸乱造反。
锦宁听后本就瘦了许多的身子一下凉了半截:“那便是,寻仇泄恨多一点了。”
如此。
谢韫落到那人手里,还能有活路么?
便是活着,这些日子,也不知会受了多少折磨,还不如痛快死了。锦宁心如死灰地想,一点乐观不起来。
“夫人暂且不必悲观,以郎君遇事应变的能力,并非没有活路,”左安道,“否则,叶勉也不会放出郎君的消息。”
锦宁思来也是。
“那人放出消息必然是有所求,起码暂时不会伤了夫君的性命,也有可能是夫君在拖延时间,”锦宁喃喃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朝廷可有派人去营救夫君?!”
言此,锦宁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人。
他……
左安点头,神色凝重:“只怕,如今景国除了谢将军,再无人能一举剿灭匪乱救回郎君。”
锦宁忙追问:“可是派他去?”
左安摇头。
“听说,谢将军在春狩时也受伤病重,此番无力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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