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头落下,天际渐渐暗了下去。

    往常这时候谢韫早该下职回来,今个却反常的不见人归。

    秋月听得了传话,从院外进来,说道:“夫人,郎君派的人来传了话,今晚郎君在宫里归时不定,让您先用膳休息,不用等郎君。”

    锦宁缓缓点了头。

    倒没怎么见过谢韫加班。

    她猜测难不成是老皇帝快要咽气了?

    若真是如此,不止谢韫,朝中大臣都要守在宫里,谢容自然也在宫里。

    等皇帝一死,太子继位,倘若如谢容所说真的有危险,他又会如何去应对……?

    锦宁忧心忡忡,晚膳没怎么吃。

    据说胃是情绪器官,布满神经,能反应人的心情。她心焦的厉害,浑身乏力,果然吃几口东西又觉得不舒服,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她抚了抚胸口,简单洗漱一番就躺去了榻上。

    夜半微凉。

    锦宁近日觉浅多梦,在榻上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着过去。

    许是白天到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她虽没胃口,腹中却实打实空落落的也难受,半夜倒是被饿醒了。

    她乏力得不想睁开眼来,无意识地哼了哼,抓着枕头蹭了蹭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要忍住饿意继续睡下去,半梦半醒之间浑身却忽然有种古怪的不适感。

    夜幕深重,房中未留灯。

    她皱着眉头,紧闭着的双眼缓缓掀出一条缝来,就看到昏暗的夜色中,一具人形轮廓的黑影在她床边。

    锦宁骇然瞪大了眼,浑身毛骨悚然。

    “是我。”平静熟悉的温和嗓音止住了她就要发出的尖叫。

    锦宁呼吸急促,捂着不住慌乱起伏的胸口,魂都要吓没了。

    她颤声:“你差点吓死我!”

    谢韫下颌轮廓在昏夜中有些模糊,神情更是看不清。

    “抱歉,我不是有意。”他坐在床边,抬手朝锦宁伸去,手指浸过黑暗刚触到她的脸,就被她抖索地往一旁避开。

    谢韫微凉的指尖落空,顿了一顿,安静地垂下手臂。

    许是夜半归来的缘故,他身上透着些室外凉夜的寒意,锦宁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惧怕,心跳如雷,额角都渗出了丝丝冷汗。

    也不知道他在这盯了她多久。

    大半夜的着实太瘆人了。

    大半夜的着实太瘆人了。

    “……你在外忙了一天,快洗洗睡觉吧。”她轻轻柔柔地说。

    谢韫未言语,转身去洗漱。

    锦宁躺在榻上也睡不着了,过了会,隔着床帐,她听到了愈近的沉稳脚步声,刚缓和的呼吸又止不住慌乱。

    她咬了咬唇,细白的指抓着被褥,缓缓地挪着身子往墙边贴。

    谢韫再回来卧房时也未去点灯烛,直接撩开床帐入了榻。

    锦宁有意想借着睡前的时间,向他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况,可还未开口,便被倾覆而来的青年压在了身下。

    他身上还带着些刚清洗过的湿冷气。

    她僵了下,反应过来拿手推搡他:“这么晚了,你不会还想那个吧?”

    “嗯。”他平淡发问,“你不愿意?”

    “也不是……”

    夜色为俩人蒙上了层迷雾似的面具,锦宁看不清他眉目的情绪,其余感官变得更加敏感。

    她身子在他掌心下泛起酥麻颤栗,理智却察觉到身上人此刻的古怪危险。

    她轻喘道:“你在外累了一天,明天还要忙,要不今晚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别弄了。”

    “无妨。”

    谢韫贴着她耳边低低喃过,继而吻过那纤细的颈。

    “等等。”锦宁肢体表现出抗拒,“我今天不是很想,身体不……”

    他用吻堵住她一再吐露委婉拒绝的嘴唇。

    否则他要抑制不住心中翻滚的戾气。

    面对这种情况还要继续的谢韫,锦宁头一次对与他的床事生出反感,纤细柔弱的四肢挣脱不了他的压制,便气愤地去咬他的唇舌。

    谢韫唇畔被咬出了血。

    他果真抽了身,下一刻却猛地。

    锦宁生生疼惨了去。

    平日要做许多温柔前夕也不过勉强承受,也未被莽撞对待过,今个是此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回。

    ……

    锦宁将他鼓着薄肌的手臂咬出深深的血痕。

    什么都不顾了,她疼得掉眼泪。

    她软弱无力地躺着,别过脸不去看他,蓄了会力,猛地抬手扇他一巴掌:“混蛋,你是想弄死我吗!”

    或许是吧。

    谢韫微微偏着脸想。

    他反倒轻笑:“卿卿是讨厌我了吗?”

    “对!你……你发什么疯,滚开!”

    何止讨厌,她气得想给他嘎掉。

    “那可以原谅我吗?”发问时,他行凶的举动不停,看着她的脸,“可以我就停下来好不好。”

    锦宁眼里包着泪,闻言,咬了咬唇,声音透着些哽腔:“可以。”

    他当真放她。

    锦宁缓了会,撑起身子欲逃出床帐。

    刚探出上半身便被一只手捉住小腿,她失去重心趴落,双手只能撑着不高的床阶,而下半身还在床帐中。

    帐中宽大掌心按着她纤细后腰。

    如此姿态。

    他忧而轻叹:“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对你,不够好么。”

    青年继续恣意行凶。

    她难以置信地痛吟一声,身子却软成了春水。

    “……谢韫,你失心疯了你!”

    “我不要你了,你个变态,别……呜。”

    “……不要这样。”倍感羞耻和难堪的痛骂变为央求,又渐渐转为承受不住的低低哑哑的动情软哦。

    这一夜。

    锦宁对素来温柔病弱的夫君有了新的认识。

    隔日,到日上三竿锦宁才醒来。

    枕边空荡荡,余有凉透的枕褥。

    当意识缓缓清晰,锦宁回忆起昨夜的种种。

    雪白的腰间像被人肆虐蹂躏过的红烂花瓣,满是指痕,各处都难受要命,她不由委屈地红了眼,冒出了收拾包裹独自离开这京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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