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东点点头,也不敢阻拦:“回去好好休息。”
时觅轻轻点头:“谢谢老师。”
严曜也转身和凌振东道了声别,而后跟上时觅就要送她。
时觅抬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她甚至没有回头。
严曜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向时觅背影。
时觅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觅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天已微微暗,正是马路最繁忙热闹的时候。
霓虹灯下到处是车水马龙的繁华。
天上已微微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有点快要入秋的微凉。
时觅坐在出租车上,头贴着车窗,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车窗已经紧紧关上,雨水沿着车窗滑落,蜿蜒出一道道水痕,碎裂又无形。
时觅的心情像窗外的夜色,晦暗阴沉,被不知名的情绪沉甸甸地压着。
“方玉珊不是傅凛鹤亲妈的事,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唐少宇惊讶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她以为她和傅凛鹤已经离婚两年,她不会再去在意这些过往,可是当这些过往被提起时,她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和难受。
时觅想起她多年前参加的一场婚礼。
男方母亲也在他年幼时去世,父亲也已再娶,但婚礼后,他特地带着新婚妻子去祭拜他的母亲,珍而重之地对他的母亲说:“妈,这是您儿媳妇黎芸芸,我们今天结婚了,很幸福,您放心。”
当时她刚好也在现场。
她至今记得新郎郑重向他母亲介绍他的妻子时,眼神里流露的骄傲和遗憾,一边骄傲于找到相爱的妻子,又一边遗憾于他的母亲没能看到他娶妻生子。
时觅那时是有被这一幕戳到的。
她没想到同样的事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只是不一样的结果而已。
这大概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
或许在傅凛鹤心里,沈妤才是那个够格带到他母亲面前的儿媳妇。
她只是两人酒精作用下不得不承担起来的责任而已。
虽然她早已明了,可当这一赤裸裸的事实再次被撕开时,时觅发现,她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她从恨过傅凛鹤,也从没有后悔过遇见他。
可是今天,时觅觉得,她是有点恨的。
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只是在她身上找沈妤的影子而已。
如果他高三那年就告诉了她事实真相,她不可能还在怀念十七岁那一年他带给她的温暖,不会再去想他、喜欢他,也不会在多年以后的重逢里,放纵自己和他发生一夜情,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纷纷扰扰。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从没遇见过傅凛鹤,该有多好。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越来越大,打糊了整个车窗,也模糊了窗外的夜景,像是被虚焦后的霓虹灯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时觅开了窗。
雨水飘落,落在微湿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司机大叔稍稍侧头看了她一眼:“美女,外面雨大,别淋湿了身子。”
“我没事,谢谢大哥。”
时觅轻声道谢,人朝车窗贴近了些,不让雨水飘进车里,打湿车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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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外面的雨也小了些。
时觅没有带伞,直接走进了雨帘中,回到家时,头发已被打湿了大半,尤其刘海,湿哒哒的全黏成了一片。
她门刚一推开,林羡琳便皱眉看了她一眼:“怎么弄得这么湿?没带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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