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她复述不出来了。

    “那个不是爸爸家的叔叔和阿姨。”傅凛鹤轻声对她说,“是电话里工作的叔叔阿姨。”

    “哦。”瞳瞳又是似懂非懂地点头,知道不是叔叔家的阿姨,莫名又有点兴奋,又忍不住继续问傅凛鹤,“那叔叔,也会,经常来,我的家吗?”

    “是爸爸。”傅凛鹤忍不住轻声纠正她,“以后爸爸和妈妈和瞳瞳一起住。”

    “那……”瞳瞳又有些困惑,“爸爸会和妈妈和我一起睡吗?”

    时觅:“……”

    傅凛鹤看了时觅一眼。

    时觅轻咳了声,轻声转开了瞳瞳的注意力:“瞳瞳,爸爸在开车,我们先不要说话影响爸爸开车。”

    “好。”

    瞳瞳很乖巧地点头,当下闭上了嘴没说话,但又忍不住不断偷偷打量傅凛鹤,看一眼,就小小声地念一句,“爸,爸?”,不断在熟悉和适应这个字眼和身份带来的快乐。

    从时觅告诉她叫爸爸开始,她就一直是以这样困惑又小兴奋的样子在叫着这两个字眼,哪怕是一步步的确认里,她话里的“爸爸”两个字还是没有带太多情感的,更多的只是一种对新事物的困惑和认知。

    时觅和傅凛鹤没有去刻意去打破和纠正她的这种认知,只是任由她自己反复琢磨和品味,给她慢慢适应和接受的时间。

    车子很快在时觅住的小区楼下停下。

    还在琢磨“爸爸”两个字的瞳瞳困惑往车窗外看了眼,而后看向傅凛鹤。

    傅凛鹤正在解安全带,推门下了车,而后拉开后车门,把手伸向她。

    瞳瞳很自觉地爬到了傅凛鹤身上,水润润的眼睛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傅凛鹤侧脸看。

    傅凛鹤注意力已经回到时觅身上,他帮她拉开车门让她下车。

    瞳瞳盯着傅凛鹤平静而好看的侧脸,小嘴抿起时,她万分认真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爸爸。”

    时觅看到傅凛鹤压在车门上的手一顿,头微微偏开,但人却把瞳瞳抱得更紧,脸颊轻蹭着她脸颊,没有说话。

    时觅眼眶也不由有些湿,微微偏开了头。

    瞳瞳似乎很喜欢这个新称呼和新身份带来的亲昵感,又忍不住加大音量叫了一声:“爸爸。”

    还是那种小心翼翼又万分认真的语气。

    傅凛鹤脸颊和她的脸颊贴得更紧,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哑声回了她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瞳瞳很高兴,又甜甜地再叫了一声:“爸爸。”

    “嗯。”

    “爸爸。”瞳瞳又叫了声。

    “嗯。”

    “爸爸。”

    又是一声,瞳瞳嗓音越来越脆,越来越高兴,也越来越甜,小脸上的惊喜和快乐遮也遮不住。

    时觅看着这样的瞳瞳,心情异常复杂。

    一方面是作为一个妈妈的立场,她感动于瞳瞳对她爸爸的接受和喜爱,也为她的快乐而快乐。

    好像只要她快乐,别的都不重要了。

    但这样的感动下,又还藏着一个她是她自己的立场。

    瞳瞳知道了她爸爸的存在,她接受了她的爸爸,喜欢她的爸爸,喜爱且享受有她爸爸陪伴的生活,这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和傅凛鹤再也牵扯不清。

    她未来所有和傅凛鹤有关的决定和考虑,都要先考虑瞳瞳的感受,再是她自己。

    这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仅仅只是一个妈妈而已了。

    这样的事实让时觅有些难过。

    傅凛鹤一回头就看到了时觅神色和眼睛里的复杂,一种混杂着欣慰和难过的复杂,她的眼眶也有些湿,神色也带着些许走神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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