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她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傅凛鹤哄睡完瞳瞳后从卧室退了出来。
“我今晚在隔壁工作室睡。”
经过客厅时,他对坐在办公桌前的时觅道,嗓音很淡,全无刚才陪瞳瞳时的温柔。
时觅微微抿唇,轻轻点头:“嗯。”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又强逼自己收回视线,转身而去。
房门开了又被合上,时觅坐在原处一直没动,雕塑般,一动也不动,面色也很空茫。
高姐不太放心,担心叫了她一声:“觅觅?”
时觅回神,不好意思冲高姐笑笑:“没事。”
而后收拾桌上的设计图纸起身。
高姐看到她连同作废的草稿图纸和设计图纸一块儿收到了一起,手拿过订书机眼看着就要装订,高姐忍不住担心提醒了她一声:“图纸错了。”
时觅低头,看到废弃的草稿纸和设计图纸叠加在一起时,她怔了怔。
高姐也不由担心看向她:“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去叫傅先生回来吧。”
说着放下手中的抹布就想去叫傅凛鹤,时觅回神,急声阻止了她:“别。”
高姐困惑回头看她。
时觅冲她露出一个笑:“我真的没事,高姐您不用担心。”
高姐哪能不担心,她跟在时觅身边两年多,还第一次见她这样。
以前的她虽然忙碌,但人也是真的快乐,虽然也是柔柔静静的情绪起伏不大,但整个人脸上都是怡然自得的恬淡和平和,除了孩子生病不舒服才会看到焦灼外,平时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愁绪,整个人也是奋发向上的。
但回来以后高姐明显看到时觅以前那份怡然自得的恬淡和平和消散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沉默了许多,她的不快乐是肉眼可见的。
“觅觅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傅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总觉得,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能远离就远离吧。完整的家庭虽然对孩子很重要,但你自己也很重要,你好就比什么都好。”
高姐忍不住劝时觅道。
她是过来人,太理解这种为了孩子强行绑定一段关系的痛苦和伤害了。
“我知道的。”时觅冲她露出一个笑,感激和她道谢,“谢谢您,高姐。”
高姐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时觅也笑笑,低头重新整理手中的设计图纸,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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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工作室里
傅凛鹤合上房门,俊脸上的冷淡也跟着收起,只余下一片寂寥和萧瑟。
他转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罐冰啤,长指扣着拉环一用力,拉环被扯开。
傅凛鹤仰起头,一口灌下整灌冰啤,一直到冰啤见底,长指才猝然一收,原本完好的铝制罐子也瞬间瘪了下去。
傅凛鹤看也没看,手腕一扬,手中的啤酒罐便以着优美的弧线飞向餐厅外的垃圾桶,“咚”一声,精准掉进了垃圾桶里。
傅凛鹤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掉落垃圾桶的啤酒罐,动也没动。
他现在之于时觅,不过和他扔出去的啤酒罐一样。
她不要他。
不是可有可无,就是单纯不要,像扔垃圾一样,说不要就不要,没有丝毫的犹豫。
傅凛鹤其实早在时觅和傅武均开始谈判的时候就到了病房门口,因此他听到了她只要女儿的坚决,也听到了她不要他的果决。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心脏就像被人拿着刀子生生剜开,血淋淋地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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