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鹤冷冷看了他一眼,倏然一把松开了谢禹辰的衣领。

    “这里交给你了。”

    冷声说完,傅凛鹤转身就往外走。

    柯湛良看他面色不对,怕是要去找上官临临算账,急得赶紧出声叫住他:“傅总,你去哪儿?”

    傅凛鹤没有回他,只给他留下一个急速消失在夜色中的冷沉背影。

    冬夜夜风大,吹得他及膝长款大衣衣袂翻飞。

    柯湛良心里着急,但又不能丢下谢禹辰不管,他急急掏出手机,给知道上官临临住址的沈清遥打了个电话:“沈总,傅总可能要去找上官临临,他怕是要失控,你赶紧过去拦着他点。”

    沈清遥正在家里忙工作,闻言面色一紧:“他怎么了?”

    “你别问了,我现在没时间说。反正你赶紧过去。”柯湛良急道,“傅总真会要了上官临临的命,不开玩笑!”

    “我现在过去。”

    沈清遥收起手机,转身就往楼下走。

    柯湛良又改给唐少宇打电话,通知他联系沈清遥赶紧去上官临临家,他怕沈清遥一个人拦不住傅凛鹤,甚至是,他怕傅凛鹤连沈清遥的命一起取了,但知道上官临临家里住址的只有沈清遥,他不能不找他。

    唐少宇也从柯湛良的着急里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一句“我马上过去”后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匆匆往门口赶,甚至连身上的睡衣都来不及换,直接穿着家居睡衣,套了件外套和穿了双棉拖就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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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凛鹤确实去找了上官临临。

    他开着车,车窗大开,夜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他发丝凌乱却犹未觉。

    他俊脸黑沉紧绷,双眸血红,胸口极致的痛意被压成了熊熊的恨。

    “她就是死了,我亲眼看见的。”谢禹辰的失控的嘶吼夹着风声不断在大脑中回响,把胸口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我亲眼看到她的后脑勺重重撞在桥墩上,血一下子就染红了那一大片水域,她也当场就没了声息。”

    “她被水冲走了,那么汹涌的水流,她脑袋又受了伤,人又昏迷着,一下就被水冲得没影了,她根本就没办法自救。而且那么深的夜,那么冷的天,那么大的雨,也根本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在鲜血淋淋的伤口上用力翻搅,搅得血肉模糊。

    虽事实和猜测并无不同,但真的从目击者口中还原出来时,心脏还是痛得难以呼吸。

    傅凛鹤脚下的油门几乎被踩到了尽头,冷沉的俊脸也紧绷得像淬出了冰。

    车子在上官临临单元楼下“吱”的一声急速刹停时,傅凛鹤也一把拉开了车门,上了楼。

    上官临临正坐在沙发上出神,人还是穿着今天上班时的那套衣服。

    自从下午在新辉酒店被傅凛鹤不动声色地提醒她要活好了的时候,她便一直处于心慌恐惧中,悬着的一颗心无处安放。

    这种脖子上悬着一把刀比直接一刀砍下来的感觉要恐惧得多。

    她不知道傅凛鹤到底掌握了什么,她现在就想他枪口下的猎物。

    他的枪口正精准对着她后脑勺,他的食指也精准压在扳机上,但他不着急按下扳机,只是如同狩猎游戏般,残忍地告诉她,你先跑,至于他什么时候开枪,要不要开枪,决定权在他手上。

    这种后脑袋顶着枪口的感觉让她恐慌,却找不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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