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珊的警告只让时觅觉得荒谬至极。

    她甚至觉得花时间和方玉珊辩驳都是在浪费生命。

    因而她微微露出一个笑,转身就要走,却在抬头时看到门外轮椅上坐着的沈林海,脚步微微一顿。

    沈林海正满目不可置信地看她,眼泪在眼眶中狠狠打转,眼眶微湿,嘴唇也哆哆嗦嗦的,神色难掩激动。

    时觅是认得他的,昨晚上官临临悉心照顾的老人。

    防火门半掩着,方玉珊的角度看不到门外的沈林海,她也没注意看,整个人已经被时觅不理会的态度激怒,在她转身的一瞬,方玉珊就一把拽住了时觅胳膊:

    “你什么态度?没看到我在和你说话吗?”

    时觅不得不转过身面对她,神色依然很平静:“抱歉,我实在不知道我该以哪种态度面对你的质疑,又该尽什么本分。这个话题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所以为了不冒犯到您,沉默或许更适合。”

    “这份伶牙俐齿倒是和那个女人有几分像。”方玉珊斜睨着她道。

    “谢谢夸赞。”时觅微微笑笑,依然平静,“要不然您直接告诉我您的诉求吧,听了半天,我至今没明白您想干什么。”

    “我要你离开凛鹤。”方玉珊也直截了当,“也别试图顶替沈妤的身份去打扰沈家,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时觅依然只是微微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沈家是哪家。至于沈妤,何必要顶替,我本来就是沈妤。”

    方玉珊:“……”

    “再就是离开您儿子一事。”时觅依然只是平静地笑笑,而后把手机递给她,“要不您直接告诉他,您希望我离开,看他同不同意吧。毕竟即便要离开,我也有告知他的义务。”

    方玉珊直接朝时觅递过来的手机看了眼,面色倏地惨白。

    时觅心里困惑,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看到还没挂断的电话时,她也一愣,手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到了免提。

    傅凛鹤冷淡的嗓音已经从手机那头徐徐传来:“方玉珊,不如你来告诉我,我的女人该以哪种态度对你,又该尽什么本分,你又是以什么立场让她离开?”

    “我……她……”

    方玉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恶狠狠看向时觅,眼神带着指控,指控她竟然这么有心机,在和她谈话时竟然还开着手机通话。

    时觅没和她解释,也没机会。

    防火门后的沈林海也推开了另一扇门,面无表情地看向方玉珊:“我也想听听看,方女士是以什么立场阻止我孙女回家?”

    方玉珊震惊看向沈林海。

    时觅也诧异看了他一眼,他孙女?

    沈清遥刚好从电梯出来,一眼看到楼梯口的沈林海,困惑叫了他一声:“爷爷?”

    “你怎么在这儿?”他边问边朝他走去,未及走到沈林海面前,沈清遥便看到了楼梯间里不解看沈林海的时觅,以及面色惨白的方玉珊。

    沈清遥脚步倏然顿住,黑眸瞬也不瞬地紧紧盯着时觅,满眼的不可置信。

    时觅不由也纳闷朝他看了眼。

    方玉珊终于缓过来而来些,勉强挤出一个笑打圆场:“沈老爷子,不是,我没有要阻止小妤儿回家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是沈妤,也不是时觅。”

    “这么笃定?你有证据?”

    傅凛鹤的声音跟着传来,既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也是从时觅身后的楼梯传来的。

    时觅本能回头,看到站在台阶上、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的傅凛鹤,身着一身熨帖齐整的黑色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好看的俊脸上是平静的冷淡。

    看到时觅朝他看过来,他也朝时觅看了眼,黑眸里的冷淡瞬间融化。

    时觅也不由冲他微微露出一个笑。

    沈林海和沈清遥也下意识循声看向傅凛鹤。

    傅凛鹤和时觅之间的亲密熟稔让沈林海不由皱了皱眉,两人显然已经在一起许久。

    沈清遥只是平静地看了眼傅凛鹤,并没有说话。

    反倒是方玉珊脸色更加惨白,面色又很难看。

    面对傅凛鹤的质问,她臭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傅凛鹤已经走到时觅身侧,注意力已经从方玉珊身上回到了时觅身上。

    “没事吧?”

    他问。

    时觅摇摇头:“没事。”

    她手机在这时响起。

    时觅拿起看了眼,时林打过来的,许是见她出去这么久没回来,心里不放心,打电话找过来了。

    “我接个电话。”

    时觅低声和傅凛鹤说完,接起手机。

    “觅觅啊,你回来了吗?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没遇到什么事吧?”

    电话刚一接通,时林担忧的声音便从手机那头传来。

    时林那声熟稔的“觅觅”让时觅微微一愣,隐约记得她并没有在时林面前说过可以叫她“觅觅”之类的话,这般这种刚见面的陌生人都是倾向于称呼“时小姐”,或者是像昨晚那样称呼她为“小姑娘”“姑娘”,而不是这样熟稔的“觅觅”。

    时林没听到时觅回答,人又不由担心起来:“觅觅?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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