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洲也看向认真吃饭的瞳瞳。

    “我指的不仅是吃饭的问题。”他说,看向时忆晗。

    时忆晗把瞳瞳教得好,不仅仅是她独立的问题,还有她的懂事有礼、教养以及语言能力和逻辑思维等等各方面的培养都是优于同龄人的。

    他接触的小孩虽不多,但身边多少是有参照的,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的不多见。

    时忆晗把她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孩子。

    傅宁洲没忘记中午在机场瞳瞳不小心碰到买手店衣服时,她耐心教育瞳瞳的样子。

    没有呵斥、也没有烦躁,更没有不耐,只是以像和大人沟通交流一样平等对话的方式,温柔而耐心地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以及怎么解决问题,既没有让孩子因此而自责难过,也没有让她因此而逃避责任。

    他一直知道时忆晗是温柔且有耐心的,也一直觉得她会是个好妈妈。

    但认为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却是另一回事。

    她耐心教育瞳瞳那一幕撞进心里那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心里眼里只剩抱着孩子温声细语安抚的时忆晗。

    时忆晗也不由抬头看向傅宁洲,他黑眸里的幽深让她看得有些怔。

    “这两年,很辛苦吧。”他看着她,轻声问。

    很温柔而轻缓低沉的嗓音,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差点勾出了时忆晗的眼泪。

    她略显狼狈地微微偏开头。

    “也还好。”她轻声开口,“除了刚开始有点笨手笨脚,还不太适应外,都挺好的。瞳瞳很好带,生活也很充实。”

    “她小时候爱哭闹吗?”傅宁洲看了眼闷头喝粥的瞳瞳,问道。

    “大多数时候都挺好的,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会闹一些。”时忆晗轻声说,“她体质有点随我,从小肠胃就不太好,有点牛奶蛋白过敏,当时也没有……母乳。”

    时忆晗声音顿了顿:“所以她比较遭罪一些,一开始不知道她牛奶蛋白过敏,都是按照正常方式给她喂的普通牛奶,半个多月就开始出现肠胀气的问题,那时候也不太懂,所以她那时比较受罪一些,肠胀气哭闹得比较厉害,后来学着给她做排气操和飞机抱,才慢慢缓解了一些。她舒服了也就不哭闹了,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很好带。”

    “她的体质怎么样?”傅宁洲问。

    “免疫力有点差,比较容易生病。”时忆晗说,看向他,“她是早产出生的,怀她的时候我体质比较差,中间住院保过一次胎。虽然当时有很努力地补充营养了,但我肠胃吸收太差了,铁质一直补不上来,到孕晚期的时候贫血有点严重,30周的时候突然胎盘早剥,医生安排了紧急住院和终止妊娠手术。她刚出生的时候各项指标严重不达标,在保温箱住了一阵。好在她比较坚强,撑了过来,这两年除了免疫力差点,气候稍微有点变化就容易感冒咳嗽,别的都还好。”

    傅宁洲对胎盘早剥多少有些了解,是产科比较常见的危急重症,可以引起胎儿胎死宫内、产妇大出血、肾功能衰竭等并发症,随时危及胎儿和产妇生命安全。

    傅宁洲想象不出来当时是怎样凶险的情况,所有的凶险和危急在时忆晗话里都变成了轻描淡写。

    “怕吗?”他轻声问。

    时忆晗轻声笑笑:“怎么可能会不怕。”

    她生产的时候遭遇大出血,她很怕死在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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