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自己若再不接这花,祁正右怕是会说出更可怕的惊世之语来,她连忙说:“谢谢。”
这话是对祁正右说的,说完又意识到不妥,转向洛商司:“谢谢。”
这花是祁正右以洛商司的名义自作主张送的,她和洛商司都心知肚明,拒绝不妥当。
说完,常宁便去接花,没有看洛商司那深沉的目光。
洛商司看着那看似接受,实则拒绝的人,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点遮掩都未有。
他眼眸微动,转眸,起身来到床尾,把床摇起来。
常宁刚要去接花,床头便一点点往上,她身子由躺逐渐变为靠。
她怔住,看着那身子弯下,把床摇起来的人。
这样的事不像是他做的,就像拿笔的人不该去挑担,偏偏,此时洛商司就在做这样的事,很是让人意外,意外的有些难以接受。
祁正右见洛商司这动作,脸上一瞬便覆满笑,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嫂子,快,抱住这花,好好闻闻,这可是一早从厄瓜多尔空运来的,可新鲜了!”
祁正右打铁趁热的声音传来,很是激动,就好似这玫瑰是送给他的一般。
常宁回神,收回视线,点头:“好。”
她伸手抱住。
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身子也不再是初醒那会的无力,有了一些的力气。
但是,这九十九朵玫瑰可不轻,抱到怀里那一刻,常宁都有些抱不住,很重。
出乎她意料的重。
她微微讶异,看着怀里这一朵紧挨着一朵的玫瑰。花瓣洁白,无一丝杂色,它们含苞待放,似在初晨还未开,和露珠相伴的那一刻被摘下,娇艳欲滴。花香清淡,露珠清冽,两种味道相融,是一种极纯净极清澈的气息,一闻便让人心情舒畅,不觉愉快。
常宁第一次一下子捧这么多玫瑰,入眼的都是这娇嫩的花朵,鼻尖更是满满的花香,冲淡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她闻着这花香,便好似置身于一片玫瑰园里,被花香包裹。
不自觉的,常宁眉眼微弯,脸颊生出笑,她整个人在这一刻极其柔和。
洛商司站在床尾,看着那捧着花束,低头看着花朵的人。
她初醒,还未来得及洗漱,但她一张脸却是干干净净,白皙如珠。发丝未梳,更未扎,就这般自然的披散在脑后,乌黑垂顺,即便因为睡后有些乱,却也半丝不影响她的容颜。只是,披着的发终究未有扎着时的老实,随着她低头,没了束缚便调皮的垂下来,落在她一侧的脸颊,盖住她小半张脸。
她在笑着,平日里淡静疏离的眉眼染了笑意,有了真心,她嘴角微弯,清晰的写着她的喜欢。
是的,她喜欢手中的这捧花,从未有过的喜欢。
洛商司的心动了,他凝着她的眉眼,她浓浓的笑,眸中深沉无声变化。
“咔嚓!”
响亮的一声,常宁顿住,然后抬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洛商司眼睑动,转眸,看向站在他身后拿着手机对着常宁的人。
祁正右拿着手机在给常宁拍照,随着常宁抬头,他立刻便说:“对对对,就这样,不要动,保持!保持啊!”
然后,便又是咔嚓一声,甚至连着几声咔嚓咔嚓,极快的,常宁捧着花,惊讶的看着祁正右的画面被定格在手机里。
常宁到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她唇瓣张开,便要说话,但想到什么,看向洛商司。
洛商司站在床尾,单手插兜,眼眸看着祁正右,一双眸子是如之前的深沉无波,不见半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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