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霍普森先生为何要跟对方这么说,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提过回中国的事。
很快,霍普森就叫上闵悉和云霁离开了会客厅。上了楼,霍普森这才解释道:“刚才那位威尔斯夫人,是来伦敦参加社交的,目的是为了给她的两个女儿物色结婚对象。”
闵悉想起来以前看英剧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每年伦敦有几个月是社交季,英国的上流社会聚集伦敦,参加社交,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给单身男女提供机会,寻觅良缘。
不少中产也会利用这个机会,来伦敦结识上流社会,希望有机会实现阶级跨越。
“我听说过伦敦的社交季,难道就是现在?”闵悉好奇道。
“正是,从四月就开始了,到八月结束。几个月在伦敦吃住,开支不菲,有钱人是早就过来了。现在才过来的,都是家境不太好的,来看看能不能捡漏。威尔斯家是个破落户,不惜借贷也要带着女儿来伦敦参加社交,妄图攀高枝,结果三年了,还没把女儿嫁出去。所以只要是经济条件稍好的年轻男士,都是她们考虑的对象。”霍普森解释道。
闵悉恍然大悟,能住得起布莱特旅馆的男人,说明不差钱,难怪连自己和云霁都成了她考察的对象:“谢谢霍普森先生解惑。”
霍普森压低了声音说:“虽然背后议论他人很不绅士,但我认为威尔斯一家不适合,你们初来乍到,千万要留意,你们以后碰到她,千万别说自己单身。”
“谢谢霍普森先生提醒。”闵悉真诚道谢。
他倒是有点佩服威尔斯夫人,为了让女儿嫁得好一点,甚至还不惜举债,这个母亲对女儿的爱难道不令人动容?
回到房间,云霁才开口问闵悉:“你先前跟我说的那个好点子是什么?”
闵悉解释:“我们来英国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些新大陆的作物回去。如果男爵在,通过他的人脉引荐到牛津大学,讨要一些作物种子,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男爵不在,我们谁也不认识,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那你打算怎么入手?”云霁知道他应该已经想到办法了。
闵悉说:“是这样的,我们在里斯本靠开饭馆,结识了男爵和勋爵这样的贵人,也认识了格里利教授和博伊尔教授。如果我们在伦敦开一家饭馆,想来应该也能结识一些人脉。当然,开饭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成本投入也大,所以我想开一家私房菜馆。”
云霁一愣:“什么叫私房菜馆?”
闵悉说:“就是我在里斯本时准备开的定制菜,后来店里生意太好,这个定制菜也一直没有正式推。我们在伦敦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结识人脉,所以每天只卖两桌菜,中午晚上各一桌,菜价定得贵一点,普通人还吃不起,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这样结识有钱人的几率会更大。场地也不需要太大,租一个公寓就差不多了,装修的时间也短,成本也不会太大。”
云霁抛出实际问题:“那要如何才能把名气打出去?让人知道我们的私房菜馆呢?”
闵悉笑:“有现成的啊。”
云霁想了想:“你是说霍普森先生?”
闵悉点头:“是。还有旅馆的客人,那位赫伯特子爵,他也是潜在的客人,更可能是帮我们拓展人脉的帮手。还有没有露面的旅馆老板布莱特先生,我们也可以邀请他来吃饭,他既然在伦敦在高档旅馆,人脉肯定更广。”
云霁颔首:“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可我英语不太好,我担心我帮不上太多忙。”
“没有关系,咱们的客人有限,我能忙得过来。从今天起,咱们日常交流就用英语吧,你想说的话表达不出来,我教你。”闵悉说。
“好!”
闵悉有些兴奋地搓手:“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性很大。现在正是伦敦的社交季,全英国的上流社会人士都在伦敦参加社交活动,要是咱们能在短时间内把私房菜馆开起来,结识上流社会的机会会很多。”
云霁疑惑道:“什么叫社交季?”
闵悉解释:“这是英国贵族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从四月到八月,上流社会的人都会汇聚到伦敦,大家一起游玩,参加狩猎、运动、宴会以及舞会等活动,是贵族们走亲访友、联络感情的好时机,也是贵族青年男女提供认识了解的机会,很多姻缘都是在社交季促成的。”
云霁有些明白过来:“看来西方贵族的婚姻倒比我们大明要更开明一些,青年男女婚前就能相识。”
“对啊。确实比我们大明父母包办的婚姻自由一些。”闵悉说。
“所以男爵也是来参加社交的?”云霁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闵悉想了想,笑道:“男爵应该不算,他的婚姻也是包办的,家族联姻,唯一幸运的是在婚前认识了女方。对了,刚才楼下那位夫人,她就是带着女儿来参加社交的,想要在社交场上为女儿觅得佳婿。刚才她还在打听你的情况呢,问你是否已经成亲。”
云霁愣住了:“为何问我?”
闵悉狡黠一笑:“自然是看中了你,想要你做女婿啊。”
“你在逗我罢?我与她素无相识,怎么也不到谈婚论嫁这步。”云霁又不傻。
“我没有逗你,我看她那架势,是想网罗一切年轻有为的才俊,从中找出愿意做她女婿的人。无非是想让女儿嫁得好一点罢了。”闵悉哈哈笑。
云霁叹息:“那这位母亲也太冒失了,难道连女儿嫁外国人也愿意吗?”
闵悉也感叹:“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们家境不好,霍普森先生说他们举债来参加社交,为的就是觅得佳婿,连来了数年都未能如愿,想是心里着急。”
云霁摇头:“倒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目的这般明确,又有攀高枝之嫌,怕是难为人所喜。”
“想是这个问题,才迟迟不得如愿吧。”闵悉拍拍手,“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同我说英语。不会的便问我。”
“好!”云霁答了句英语。
从这一刻起,两人就开始用英语交流,闵悉打算在私房菜馆开起来之前,把英语的基本用语给他训练熟练。
他们刚上楼不久,前台小哥就上楼来了:“先生,有一件事需要向您转达。早饭过后,有一个叫杰瑞的小孩来找您,说是要告诉您他帮您打听的一些事。听说您不在就走了,他下午还会再来。”
“好的,谢谢!”
“您早上做的早餐味道太好了,它叫什么名字?”前台小哥回味起早上的小笼包,还忍不住咽口水。
“它叫小笼包。”
“谢谢,我记住了!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他由衷赞叹。
“谢谢你喜欢!”
下午,叫杰瑞的小男孩果然来了,他告诉闵悉:“我已经帮您打听过了,最近七天之内,伦敦并没有停靠过来自拂朗机的船。”
“谢谢你的消息!”闵悉给了他1便士。
回头跟云霁说:“那孩子说七天内伦敦都没有来自拂朗机的船,男爵他们真的还没到吗?真让人担心他们的安危。”
“不要担心,他们会没事的。”云霁用英语回他,他现在尽量用英语表达,只能说些简单的句子。
五点左右,闵悉和云霁下楼去做晚饭,下楼的时候,在旅馆的会客厅里见到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郎,她们穿着硕大的蓬蓬裙,戴着镶着花边的帽子,就像闵悉在影视剧里看到的那样。
那些年轻女郎见到他们,也都很好奇地行注目礼,对她们来说,他俩的长相太奇特了。
赫伯特从楼上下来,见到姑娘们这样,不由得咳嗽一声,女郎们回过神来:“父亲,您下来了!”
原来是赫伯特的女儿们,赫伯特也穿得很得体,拄着拐杖,大概是要带着女儿们去参加某个宴会或者舞会。伦敦的宵禁,对这些贵族来说,应该是有赦免权的。
闵悉和云霁也没多停留,穿过人群去了后厨,朱迪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见到他们进来,主动打了声招呼:“先生,你们又要做饭?”
“是的,夫人,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闵悉说。
朱迪摆摆手:“不会,您忙吧。”
这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改观,看来是那小笼包的功劳。
云霁说:“我去杀鸡。”
闵悉点头:“好,我来揉面,今晚吃鸡汤面。”
云霁刚去了后院,闵悉便听见一个大嗓门说:“朱迪,晚饭做好了没有?我们现在就要吃饭!”
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威尔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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