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和云霁收拾完厨房之后,端着水果过来陪客。
恰好听见兰登在跟福格斯说起他俩的来历,福格斯夫人惊讶看向闵悉和云霁:“两位先生之前一直都待在里斯本吗?”
闵悉颔首:“是的。我被拂朗机的一艘商船所救,跟着一起来到了里斯本。”
福格斯夫人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知道拂朗机人信奉天主教,两位先生也信天主教吗?”
闵悉摇头:“我们不信教。”
“那里斯本人对你们态度怎么样,会排外吗?”
闵悉继续摇头:“并没有感到排外,虽然也有人来向我们传教,但我们拒绝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大概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他们并没有对我们提什么要求。他们做礼拜的时候,我们也从不去。”
福格斯握住妻子的手:“你别担心,既然是家族联姻,他们就不会为难爱丽丝的。”
闵悉听到爱丽丝这个名字,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名字有点耳熟:“夫人怎么会问起这个?”
福格斯夫人长叹一口气:“我的表妹很快就要嫁到里斯本去了,她一直都在为此困扰,因为我们是信新教的,所以想替她打听一下。”
闵悉心中大震:不会这么巧吧!这位福格斯夫人难不成是费尔南多男爵将来的妻表姐?
闵悉忙问:“我在里斯本认识很多有头脸的人,请问夫人的表妹是要嫁到哪家去?”
福格斯夫人说:“好像是一个公爵的孙子。”
“是不是费尔南多公爵最小的孙子?”闵悉问。
福格斯夫人眨眨眼:“好像是。您认识他吗?”
闵悉用力点头:“是的,夫人。我们跟佩德罗·费尔南多男爵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这次我就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伦敦。”
福格斯夫人惊讶道:“他们已经到伦敦了?”
闵悉摇头:“抱歉,夫人,我不确定。我们一起乘船来英国的路上出现了变故,我们遇到了风暴,我搭乘的船侧翻了,和男爵他们搭乘的船失散了,他们不知所踪。我们被一艘路过的英国船所救,从南安普顿上岸,到伦敦后我找寻过他们的下落,但并没有听说近期有拂朗机的船在伦敦靠过岸,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平安。船队是代表国王陛下出使伦敦的。男爵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迎娶他的未婚妻。”
福格斯夫人用手捂住了嘴:“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这太可怕了!费尔南多男爵难道出事了?我可怜的爱丽丝!”
福格斯和兰登都惊得瞪大了双眼,兰登问:“你确定是出使英国的使团?”
闵悉点头:“是的,使团成员有几十人,主要成员都在男爵那条船上,希望男爵阁下他们现在平安,”
福格斯夫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滚落下来了:“上帝啊,请保佑可怜的爱丽丝,保佑费尔南多男爵吧!”
闵悉叹了口气:“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事汇报给英国政府,帮忙打听一下使团船的消息,他们乘坐的是一艘名为蝠鲼号的卡拉克船。”
福格斯搂着妻子的肩,一边安抚她,一边对闵悉说:“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会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女王陛下的。我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会派海军前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上帝保佑他们都还活着!”
这些天,闵悉努力不去以最坏的情况去揣测费尔南多男爵的处境,他希望他们只是出了些意外,在法国或者德国靠岸了,或者就算他们被海盗抓住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不愿意接受那么风趣友善的男爵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就拜托你们了!”闵悉真诚地说。
兰登问:“你们那艘船上,只有你们两个幸存者吗?”
“也不一定,当时我们的船下沉的时候,很多人上了小船,他们可能上了使团那艘船,也可能被别的船救了。”
福格斯开解妻子:“别担心,他们也有可能在法国或者德国登陆了,遇到点故障,才没有及时来到伦敦。”
兰登和福格斯夫妻离开之后,闵悉忍不住叹了口气。
云霁问:“怎么了?”
闵悉说:“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居然能够碰到男爵未婚妻的表姐。”
“他们知道使团的船还没到,会派人去寻找吗?”
“谁知道呢。”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实话?既然你说那些海盗船都有英国女王的股份,他们的官府要调查使团船的下落应该也比较容易吧。”
闵悉苦笑一下:“如果使团船最终平安无事倒还好,要真出了事,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外交事故,会严重影响两国的关系。英国这边为了死守这个秘密,他们让我们活着离开英国吗?”
云霁听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没考虑到这一层面上去。”
“只能祈祷男爵他们是真的平安无事。”闵悉知道,英国不是能够长久停留之地,他要设法赶紧弄到土豆和番薯种子,尽快离开英国。
云霁沉吟片刻:“照这么说的话,如果男爵他们出了事,英国这边又查出了缘由,我们恐怕也不安全。”
闵悉颔首:“是的,所以我们还是得尽早设法弄到所需的东西,早日离开英国为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去牛津找吗?”
“回头问问布莱特,看他认不认识在牛津执教或者上学的人,他的人脉广,说不定会有门道。”
“明天没有客人订餐,咱们一起进城去问问。”
“好。”
结果当天下午,又有客人寻到了店里,预订了明天的午餐,人还不少,一共有9个人。
闵悉对云霁说:“明天你去一趟旅馆,看能不能碰到布莱特,如果碰不到,让店员转告一声也好,请布莱特先生来家里吃个便饭,我们再跟他详说。”
“好。”
翌日大清早,云霁去了布莱特旅馆,自然没碰到布莱特,便让前台店员帮忙转达。
不巧布莱特出去办事了,这几天都不在伦敦,闵悉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跑到城里一问,店员也说布莱特有几天没来店里了,可能是有事出门了。
闵悉无奈,只好等着。
直到过了四天,布莱特才应邀前来,原来这几日他去布莱顿办事去了,在那边买了个庄园,准备用来做度假别墅,出租给那些自伦敦去海边度假的人们。
“我买的庄园是个海景别墅,有一片美丽的鹅卵石海滩,风景极美,你们要是想去布莱顿度假,我可以把别墅租给你们,你们可以去泡海水浴,去鹅卵石海滩上散步。”布莱特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买房子再租赁出去了。
闵悉笑道:“我还可以给布莱特先生提供一个卖点,鹅卵石海滩可以足疗。在我们中国的医疗系统中,足底的穴位与身体各个器官和部位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按压足底穴位,可以达到极好的保健作用,让百病全消。”
“你说的可是真的?”布莱特眼睛放光。
“当然是真的。”
布莱特兴奋地搓手:“那以后就可以当成一个卖点,冲着您这个点子,我可以让你们免费去布莱顿住半个月。”
“那就先谢谢了。我们先记下,以后有空再去。”闵悉笑眯眯道。
寒暄了半天,闵悉绕到正题上:“布莱特先生人脉极广,不知道是否认识牛津大学的朋友?”
“当然有。你对牛津大学感兴趣?”
闵悉的心激动得怦怦跳:“是啊,我在里斯本的时候就听说了牛津大学,十分向往,想去好好参观一下,最好是有牛津大学的熟人带我去参观。”
“这没问题。我有个朋友是牛津大学的神学教授,他现在人就在伦敦,帮您引荐一下?”布莱特说。
“好啊,我请您的朋友吃饭吧。他有什么不吃的可以告诉我。”
布莱特想了想:“好像也没听说什么不吃的。”
“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呢?”
“您做的菜,我想没有人不爱吃,您只管做您拿手的就好。”
“那行,具体时间定下来,请提前告知我,我好备菜。”闵悉说。
“没问题。我回头就去找怀特教授。确定好日期就来告诉您。”对布莱特来说,又可以蹭到一顿饭,所以这忙他非常愿意帮。
第二天,布莱特就过来告诉闵悉,怀特教授明天中午就有空,他邀请了怀特全家前来,加他一共是六个人。
闵悉答应下来,开始准备明天的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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