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刘冬出现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

    刘瑶刚起床给孩子洗漱完,院子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大黄汪汪叫个不停。

    刘瑶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冬。

    这几年刘瑶一直在首都城过的年,很少回娘家那边。

    一来太远了,二来江彦那边工作忙,抽不出时间,三来就是东北那边过年太冷了,冰天雪地的,出行很不方便,四来就是刘瑶不忍心丢江老太太一个人在首都城过年,也不放心大冬天丢老人一个人在家,现在太多独居老人冬天冻死在屋里的了。

    然后就是外头乱,特别是春运的时候,火车都是人挤人。

    两个孩子还小,她自己一个人大冬天带两个孩子出远门坐火车,很不安全。

    当然了,以上都只是借口。

    只要有心,想回去总是能回去的。

    最真实的原因其实还是刘瑶本人是穿书的,对刘母他们感情没那么深。

    不过这几年她人虽然没回去,逢年过节倒是有往娘家寄钱寄礼物替原主尽孝心的。

    “姐。”

    几年不见,刘冬高了,也壮实了。

    少年那张稚气的脸已然出落成熟,像个男人了。

    “冬冬,还真是你啊。”

    几年不见,刘冬变化太大了,刘瑶差点没认出他来了。

    “长高了,也壮实了。”

    刘瑶捏了捏刘冬的手臂,挺结实的,一看就没少干力气活。

    “姐,这是我之前电话里提过的对象。”

    刘冬咧着一口大白牙,扭头看向旁边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朴素,身上衣服全是补丁,绑着两根大辫子,似乎有点害羞,脸红红的,头几乎低到胸口去了。

    “这是我姐。”

    刘冬介绍。

    “姐。”

    女孩羞涩喊了声。

    “你好你好。”

    刘瑶笑着回应,眼睛也不自主打量着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18岁左右,模样倒是不错,跟刘冬站一块挺搭的,就是小心思似乎有点多,眼睛一直在屋里乱瞟。

    据她所知,刘冬是有工作的,他一直在老家国营工厂当木工学徒。

    因为表现好,听说去年还转正式工了。

    所以两人这次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刘冬工作的事,那就只能是为了这女孩工作的事。

    这年头乡下日子不好过,乡下亲戚来城里投奔亲戚的事情很常见。

    只一会的工夫,左邻右舍都开始往外探头了。

    那些婆婆嘴里甚至开始念念叨叨开始教训自家儿子了。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刘瑶估摸着,不外乎是说看谁家娶了乡下媳妇,穷亲戚又来投奔了之类的。

    刘冬似乎也察觉到了,脸颊火辣辣的,眼睛几乎不敢直视刘瑶。

    “哟,这不是冬冬吗。”

    江老太太听到动静从老人房走了出来,一眼认出了刘冬。

    之前在东北驻地的时候,老太太见过几回刘冬。

    “长高了,也俊了。”

    “这是你对象吧。”

    家里难得来客人,江老太太乐呵呵的。

    “来来,先进来吧,进来说话。”

    “刚下火车吧,来,喝点水。”

    两人背着大包小包的,江老太太估摸着他们刚下火车。

    至于两人为什么过来,老太太猜测着,估计是来投奔刘瑶的。

    “姐,这是妈让我带的,自家种的红薯,还有一点鸡蛋。”

    刘冬把包裹放到桌上,神色讪讪的。

    几年过去了,刘冬脸上已然褪去了当年的少年气,有点拘谨。

    年少的时候不懂事,家里再穷,刘冬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

    然而,随着年纪上去,被社会蹉跎多了,刘冬也开始变的世俗,变的自卑了。

    老宅这房子太豪华了,有沙发,有收音机,堂屋正中间还摆着一个进口的黑白电视。

    即便来之前,刘冬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刘瑶嫁的好,知道江彦家有钱。

    然而真正踏进屋,刘冬还是破防了。

    这江家日子也太好了。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这么客气。”

    “你们姐弟俩聊,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知道刘冬有话要说,江老太太识趣进了厨房。

    刘冬坐在堂屋沙发上,一言不发,紧张的不行。

    女孩拽了拽刘冬的衣角。

    “姐,我……”

    刘冬欲言又止。

    “坐着说。”

    刘瑶示意两人坐沙发上。

    “别……别了吧,我这衣服脏,等下坐脏了。”

    这沙发看着就贵,女孩有点拘谨,不敢坐。

    “你别坐了。”

    女孩伸手把准备坐下去的刘冬拽住了。

    刘冬脸涨红了。

    刘瑶拧眉。

    她算是知道曾经自信满满的刘冬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估计就是被这女孩pua的。

    所以,这两年,刘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早在前年,刘瑶就在电话里听说刘冬有对象了。

    当时她还开玩笑,说结婚了一定要记得叫她回去喝喜酒。

    刘冬当时回答的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自己那个对象。

    后来,她还问过几次,怎么这么久还不领证。

    刘冬只说想再多攒点钱,其他的都不怎么愿意聊。

    等下。

    刘瑶想起了此前刘母发的一封电报。

    现在电报都是按字收费的。

    刘母这人抠门,很少舍得花钱发电报。

    去年第一次发电报,就发了两个字,刘冬。

    当时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特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电话里,刘母当时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还说要去干农活了,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现在想来,刘冬估计就是那会跟这女孩搭上的。

    估计两人不是正经认识的,不然刘母也不会欲盖弥彰的。

    当时刘母都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跟工作有关。

    好像她当时说,女孩有个弟弟,想找工作,让她问问江彦有没有门路。

    她当时一听,脸就拉下来了,心说这人都没过门,就想着让江彦给她弟弟介绍工作,直接回绝了,说没有。

    然后刘母说她就那么随口一问,没有就算了,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刘母再没提过这事。

    刘瑶还以为,事情过去了。

    没想到,这女孩竟然还跟刘冬亲自过来了。

    其实不是她不想帮衬娘家人,而是这女孩要求太离谱了。

    你俩都没领证,我凭什么给你弟弟找工作。

    再说了,就算领证了,她也没这个义务。

    这东西有一就有二。

    给她弟弟找了,等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找上门来了。

    关系哪那么好找的,那都是人情,要还的。

    非必要,刘瑶不想让江彦托关系帮衬娘家人。

    “刘冬!”

    刘冬一直不吭声,女孩怒了。

    “姐,我……”

    刘冬爱面子,实在开不了那个口。

    “算了,你不说我说,姐,是这样的,我想让您和姐夫帮忙给我弟弟找个工作,我弟弟今年中学毕业了,没工作的话要下乡,他身体不好……”

    女孩一咬牙,直接把自己需求说了。

    反正来都来了,面子哪有工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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