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老天爷,弄半天你们还不知道啊?秀竹家老二出事儿了,听说在部队没了。”
马秀竹大哥只觉得脑子‘嗡’一下,求证道。
“咋没了?”
“你回去问你弟妹去吧!她知道。”老太太知道的不多,也不能随便乱说。
马秀竹大哥两口子顾不得面子了,赶紧找牛和草求证,毫无疑问,得到的答案就是陆时深死了。
牛和草为了解气,还故意添油加醋,说陆时深死无全尸,杨念念抱着骨灰坛子回来的。
一听这话马秀竹大哥两口子也不冷静了,回家叫上儿子儿媳,一家人风风火火往陆家赶,跟陆家沾亲带故的人,也都买了个火纸就跟着去吊丧。
众人刚到村口,就被大鱼村的村民认了出来,拦下他们问。
“哟,你们这么多人,干啥来了这是?”
马秀竹大哥夫妻两个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出来了,尤其是马秀竹大嫂,一张嘴就嚎啕大哭道。
“我可怜的二侄子时深没了,他还这么年轻,我可怜的时深哎……”
马秀竹大嫂就跟唱大戏一样,尾音拉的老长。
村民们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纷纷询问。
“谁没了?”
“没听说国志家里出啥事儿啊?”
“前两天还听秀竹和国志说时深这两天回来,咋突然就没了。”
“我也没听到国志家啥动静啊!”
“别说,我早上好像还真听到国志家有人哭,还以为是国志两口子吵架了。”
马秀竹大嫂听着大家的话,靠在丈夫肩膀上,闭着眼睛拉长嗓子哭着。
“这孩子命苦啊,为国捐躯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马秀竹娘家来了这么多人,这事儿准没假。
乡下有规矩,没有后代和父母还在的年轻人死了不能大办,都是在家里放一天,买口棺材直接埋地里,要是没成年的话,草席一卷就埋了。
陆时深还年轻,也没生孩子,陆家没啥动静也正常。
都是一个村的,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要去烧点火纸吊丧的。
于是村民赶紧纷纷回家传递消息,忙着买火纸。
马秀竹大哥大嫂则哭哭啼啼的来到陆家门口,见大门关着,马秀竹大嫂直接瘫在门口拍着门板哭。
陆家人正在堂屋吃饭,听到这动静都愣了一下,还以为是牛和草又来闹了,可听着声音又不像。
马秀竹耳朵尖,“我咋听这声音有点像大嫂的?”
陆国志看向大儿子,板着脸道。
“庆远,你去开门看看咋回事,大中午的,谁在门口哭。”
马秀竹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就是大嫂的,就跟在陆庆远身后去看看咋回事。
杨念念也一脸好奇的盯着门口,等着看八卦,陆时深夹了一块鸡肉放她碗里。
“先吃饭,等下凉了。”
杨念念点着头,嘴里吃着鸡肉,眼睛却依然盯着门口,眼珠子亮晶晶的就等着看好戏。
外面声音嘈杂,好像来了好多人。
随着陆庆远拉开门栓,打开木门,外面的哭声更加响亮了,马秀竹大嫂一看门开了,哭的声音也更大了。
而陆庆远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一片人,直接就愣在了当场,还是马秀竹先反应过来,看着瘫在地上的大嫂问。
“大嫂,你这是干啥?”
又看向大哥,“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可惜人多,马秀竹大嫂哭的又太大声,压根就没听清楚马秀竹的话,在丈夫的搀扶下,她一站起来,就扑到马秀竹的怀里。
“秀竹,你想开一点……时深这孩子命苦……他要是还在,也不忍心看你们难过……”
她都快哭岔气了,说的话也上气不接下气,丈夫也站在她身后红了眼眶。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跟着说一些节哀顺便的话,马秀竹和陆庆远都懵了。
再看娘家长辈都有来的,有的人胳膊窝里还着火纸,马秀竹有点慌了。
该不是弟媳妇和侄子被赶走之后,一下子想不开,出啥事儿了吧?
这么一想,她脸色都变了,着急的喊道。
“哎呦,你们别哭了,岳杰和他妈到底出啥事儿了?”
马秀竹大嫂还有点没回过味儿,边哭边说,“什么岳杰和他妈,这不是时深出事儿了吗?”
马秀竹大哥却察觉出不对劲了,看看陆庆远和马秀竹的模样,咋不像是家里要办丧事的样子呢?
正琢磨着,就见马秀竹侧身往门边一站,指着堂屋道。
“时深不是在屋里坐着吃饭吗?他能出啥事儿?”
而此时陆时深和陆国志听到外面动静太大,也正好从堂屋走了出来,大家一看到他,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人嘴巴一快,张嘴喊道。
“妈呀,大白天活见鬼了啊?”
马秀竹瞪那人一眼,“呸呸呸,你说啥屁话?我儿子好好的活着,你见什么鬼?你一把年纪了,会不会说话?”
被骂的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绷着脸没有回嘴。
马秀竹这会儿也整明白了,原来不是弟媳和侄子一家出事,是大家都以为陆时深出事了。
她不干了,气的拍着大腿乱蹦,脸红脖子粗的谩骂。
“你们这都是干啥?大腊月的,你们带着火纸跑到我家来哭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死人了,我家咋得罪你们了?我家时深两口子好不容易回来住几天,你们就整这死出,你们咋这么缺德?不怕生了儿子没屁眼子啊?”
这会儿不光马秀竹大哥大嫂傻眼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不知道咋收场。
还是马家一个长辈比较冷静,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解释道。
“是岳杰跟他妈说时深出事了,人没了,俺们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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