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锦眼里划过一抹阴冷,最好一箭射中她才好。
夏桉在箭飞来的这一刻,倏地合上了眸子。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出什么事,可当锐利的箭矢直直地朝她飞过来时,她不否认,她还是有一些怕的。
不管是头顶,还是耳侧,当箭落下的那一刻,想必都会令她头皮发麻。
想象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其实又是另一回事。
霎那间,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她眼皮抖了抖。
然,预想中的箭射到靶子的声响并没有传来。
仔细感觉,箭也没有射中自己的身体,夏桉猛得睁开了眼。
这时她才发现,箭矢竟是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另一只箭矢直直横向劈穿,碎裂在不远处的地上。
南伽公主一惊,立刻朝箭飞来的方向张望,厉声喝道:“谁?谁射的箭?!”
夏桉刚刚提起的心,猛然落回了肚子里。
南伽公主急了:“快去给我看看,是谁在那边?”
下人们纷纷朝那边寻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公主,那边无人。”
夏桉愣愣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她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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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也均是一片哗然。
“这,这是谁射过来的箭,竟能将射出的箭矢一箭劈穿?”
“吓坏我了,这么说,这箭没有射到靶上,刚刚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以为夏姑娘死定了。
“就是啊,这是哪位大侠出的手,好生厉害啊。”
郑妍锦团扇钉住,也猛得朝箭飞来的方向找寻。
能将飞射出的箭矢一箭劈穿。
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人能有这等箭术。
她心里感觉很不好。
表哥,不会是你的对吗?
那嬷嬷此时也终于也意识到,南伽公主玩得有些过了,她是负责招待南伽公主的,可若今日南伽公主真的惹出了事端,那她也难辞其咎。
且刚刚那一箭,定不是常人所为,说不定来头不小。
显然是对这场游戏十分看不下去,才会出手。
见南伽气愤地又要拿起一根箭矢,重新射出去,嬷嬷赶忙走到了她跟前阻止她。
“南伽公主,说好是一箭的,您刚才的一箭,可是已经射出去了。”
南伽道:“没有射中靶子,就不算。”
嬷嬷道:“没有射中靶子,那是夏三姑娘她的机缘,如此,这游戏就算是结束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南伽公主你可是已经将箭射出去了,夏姑娘也没有移动半分,算是做了您的一次靶子了。”
“是呀,总不能你次次箭矢射不中,夏姑娘就一直做你的靶子吧?”
欧阳从霜站了出来:“南伽公主,你虽是客,可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射一箭可是你刚刚说的,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南伽公主十分不甘心。
可她也清楚,这种时候不是她跋扈的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耍赖,即便目的达到了,也不光彩。
罢了,来日方长,反正她阿姐已经嫁做三皇子,将来也会是这大乾地位最高的女子,区区一个夏桉,她们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最终,她终是放下了紧紧拉起的弓箭。
须臾,脸上撑起一副洒脱地笑:“行了,游戏结束了。”
她最后幽深地看了夏桉一眼,转过身,傲然地离开了这处亭子。
夏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目光看向另一只箭飞来的方向。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众贵女一下子对夏桉均是刮目相看,
夏桉算是在最后一刻都维持住了体面,并没有被南伽公主的惩罚给吓到。
如此,南伽公主想羞辱她,也终是没有得逞。
随着她走了回来,众贵女纷纷称赞道:“夏姑娘,你好勇敢。”
“是啊,你可是为我们所有大乾的女子保住了体面。”
“夏姑娘,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丝毫不惧怕的,我都替你怕死了。”
夏桉朝着大家颔首笑笑:“可能就是心里笃定,她不敢伤我吧。”
郑妍锦放下了手里的团扇,看着夏桉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解。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等惩罚,她究竟是怎么扛住的。
她当然想不清楚,突然觉得心里好闷。
她拎着扇子站起身,走出了亭子。
身边的那两个贵女也赶忙随着她一起走开来了。
-
不久后,喜宴开始了。
今日来宾阵容颇为强大。
夏桉看到了淑贵妃,看到了几位皇子公主,看到了诸位皇亲贵胄,以及很多国派来的使臣。
也看到了常围在三皇子身边的几位好友。
看到了,夏舒纬像是找到了什么话题,正努力加入他们的聊天。
朝宴席走去的时候,夏桉看到了永定候赵秀和毅远候魏拥着福王,在一个大大的圆桌前坐下。
然后他们二人分别坐在了福王的身旁。
而在另一桌,夏桉看到了盛枷。
他此时侧身对着她,今日一改往日黑色装扮,穿了一条天蓝色的衣袍。
身形清瘦。
因着衣服的衬托,整个人的气质比之前清爽了一些。
然,笔挺的鼻,线条流畅的下颌,锐利的瑞凤眸,依然透着难掩的清孑气质。
夏桉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晃而过,跟着众人,在屏风另一侧女宾区入座。
不知是谁跟魏氏讲了刚刚亭子那边发生的事情。
魏氏颇为吃惊,当众假装十分关心地将夏桉拉到自己身边,上下检查了一圈:“桉儿,你没事吧?”
夏桉皮笑肉不笑:“我很好。”
魏氏靠近她,声音低低的:“所以说,你那么逞强有什么好?看来,南越的两位公主算是盯上你了。”
夏桉抽出自己的手:“母亲多虑了,女儿又能吃什么亏呢?”
夏桉抽出自己的手:“母亲多虑了,女儿又能吃什么亏呢?”
魏氏轻嗤一声:“别傻了,不日三皇子立储,那三皇子妃也会跟着平步青云。得罪了这样一位贵人,日后有你好果子吃才怪。”
夏桉勾唇:“人型靶子我都做了,还有何可怕?难道她们还会杀了我不成?再说,母亲刚刚没有听说,有高人救了我吗?做个游戏都有人替我出手,你猜她们若是要杀我,那高人会怎样?”
这也是魏氏纳闷的地方。
竟有人如此为她打抱不平。
是哪个不要命的干的。
再说夏桉这个小贱蹄子,据说当时被那南越公主用箭矢对着脑袋,竟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真真是有点邪门啊。
这要换成是她,估计都会跪地求饶。
魏氏赶忙晃晃脑袋,自己这是瞎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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