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解释:“我?我自然是要弄明白,付府里究竟是有什么商机。谁能想到,这不是商机,而是整个钱庄。”
夏老夫人道:“那你坚持认为是桉儿害了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是个骗局啊,老夫人您没听出来吗?桉姐儿就是知道我想要赚钱的机会,所以引我入了付建白的局,如此才害的我被骗了啊!”
夏老夫人道:“你的意思,她提前知晓了骗局?”
魏氏道:“对,她定是知道的。”
夏老夫人无奈地和夏光淳对视一眼。
夏舒纬此时看着魏氏瞪圆的眼睛,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半晌,夏光淳开口道:“夫人这话,未免太过牵强。一来,桉儿去付府,确是为猫治伤去的。二来,付建白转让钱庄这事,做得如此低调,又如何会让桉儿这样一个局外人提前知晓?就连与付建白自己身边亲近的朋友,事前都毫无所觉。这难道不是夫人见桉儿去付府,自己脑补出来一个赚钱的机会,才误打误撞跳入骗局里的吗?”
魏氏被说的一时语塞。
“可是,可是,”她指着夏桉,“若非她去付府……”
夏老夫人道:“行了!”
瞧着夏桉坐在轮椅上虚弱的样子,夏老夫人火气上涌:“所以你就是因为,心里那点莫须有的猜测,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桉儿的身上。
然后夜半三更跑去云芷阁撒火,将她无缘无故打了一顿板子!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都还没有谈婚论嫁,一顿板子下去,你可想过后果?
你这个当家主母,做的真是像样啊!”
魏氏感觉有苦道不出:“老夫人,老爷,你们把这丫头想简单了啊。这丫头最近邪门得很,总是料事如神的。她经常能想到我们所有人的前头,你们不能被她的表面蒙骗了啊。”
夏老夫人喝道:“胡闹!她才几岁,还料事如神,莫非她开了天眼不成?!”
魏氏扯着嗓子道:“那她,她就定是中邪了!老夫人,不能在由着她这样下去了!”
魏氏心里很笃定,这件事就是夏桉给她下的套。她也不清楚这贼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骗局,可她就是笃定是她做的。
所以,除非她中了邪了,不然也不会有别的解释。
夏老夫人越发觉得魏氏言语荒唐。
竟还论起了鬼神之说。
“我看你现在更像是中了邪!看来,从前的经书,你还是抄少了。今日回去,给我将金刚经抄二十遍,理清你那浑浊不清的脑子。还有,桉儿无端受了你十几个板子,你现在就跟她道歉,并保证日后不准再以此事责难与她。”
魏氏脑子里轰地一声。
“我,我?”
夏光淳也意识到,魏氏对夏桉做的实在过分。
怎能因为心中不快,便一股脑将火气全撒在了孩子身上。
她沉声道:“如若夫人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那这管家之权,便就交出吧。”
魏氏心里骤然一紧。那怎么行?她现在已经没了钱财,若是连管家之权都没了,那她跟个废物有何区别?
憋了良久,魏氏只得痛心应道:“妾身知道了。”
然后她隐忍着对着夏桉道:“是母亲错怪你了,害你受了打,母亲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夏桉不是很受用。
不过她本来也并未想着要魏氏所谓的道歉。
已经造成的伤害面前,道歉半点用处也无。
她低声应道:“母亲心里难过,女儿能理解母亲的心情。”
夏舒纬心里很是不耐。
他这个母亲,怎能愚蠢至此?
还以为今日能掰扯出些道理来,结果却将她浅薄心智暴露无疑,最后堂堂一个主母,竟被逼地向一个庶女赔罪。
真是丢人。
只能说到现在为止,她都是自作自受。
他心里越发觉得烦躁,半刻都不想在这府里停留。
事情理论结束,他冷着脸,抬步走出了禧寿堂正屋。
魏氏拖着沉重的身子,由姜嬷嬷挎着,在后面快走了几步追上了他。
“纬儿,纬儿你等等母亲。”
闻声,夏舒纬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魏氏走到了他跟前:“纬儿,这次,是母亲拖累了你,这两日你也累坏了吧,都是母亲不好。”
夏舒纬压住心里的火气,对她道:“儿子不累,母亲更加不易。”
魏氏面露悲戚之色:“是母亲搞砸了,母亲心里很难过。纬儿你不生母亲的气吧?”
夏舒纬轻声安慰她道:“事情已经发生,母亲不要想太多。”
“那,此前你说的,需要些银两替三皇子打点事情,该如何?”
夏舒纬道:“这件事,儿子再去想别的办法。”
魏氏应道:“都是母亲没用,现下帮不到你了,母亲真的很抱歉。”
“母亲,您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这两日存了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送您回琼栖院了。”
魏氏赶忙道:“公务要紧,你快去忙,母亲没事的。”
满含愧疚地目送夏舒纬离开,魏氏才在姜嬷嬷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朝着琼栖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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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初上,夜幕笼罩下的京城呈现出另一番繁华。
莳花楼内,丝竹声声,笑语回荡。
客人们与楼内女子或吟诗作画,或对酒当歌,尽享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大厅中央的一张精致的赌桌上,赵幽神情闲适地听着骰子在碗中清脆的碰撞声,然后看着骰子落入碗中,骨碌碌地转动。骰子停稳,四黑一白。他戏谑地嘴角勾了勾唇角。
输了。
桌子周围簇拥着形形色色的人,他将面前的筹码潇洒一推。
“再来。”
魏浮生搂着个美人坐在他对面,道:“世子,要不,这把咱们玩把大的。”
他们这一行人,在莳花楼里搂着美人喝酒、听曲、赌钱,已经醉生梦死地连着玩乐了好几日了。
反正如今他也找不到可以出人头地的正事,就这么随心所欲地混着,也算逍遥快活。
听了魏浮生的话,他邪魅道:“想玩多大?”
“一千两怎麽样?”
赵幽“切”了一声,“我以为要玩多大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银票。
他这两日手气有点背,银两陆陆续续都花费地差不多了。
不过他也毫不在意,反正银子没了,夫人那里有的是。
他尽可以敞开了玩。
魏浮生道:“我说世子姐夫,你不会是银子不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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