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石只觉后背像是被砸裂开了,一股大力直接将他猛拍了个趔趄。

    身子往前一抢,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程鸽飞身过去,踩住了他的肩膀。

    然齐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泥鳅一般摆脱了程鸽的脚,然后翻身继续向门外逃窜。

    程鸽追上去欲擒他,他动手与程鸽打了起来。

    二人对战了几个回合,武功看似不分伯仲。

    而齐石主打还是逃窜,追追打打间,二人距赌场越来越远。

    盛枷朝身后几人示意。

    那些人一股脑全都冲上去。

    这下齐石终于招架不住,几下就被程鸽等人擒了。

    他见逃不掉,又开始假装糊涂:“你们到底是谁,干嘛要抓老子,老子不过就是赌个钱,怎么了?”

    程鸽道:“齐石,你一个军中副将,手握上百两银子在此处挥霍。你能说清楚,银子哪来的吗?”

    齐石眸子转了转,狡辩道:“我,我之前赢的,怎么了?”

    程鸽冷冷盯着他:“赢的?好理由。”

    齐石使劲挣扎道:“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们还不快将我放了,我还得回风化城复命呐,耽误军情,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程鸽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这次他手指头用了大力,几乎钻进他的骨缝里。

    “你现在知道耽误军情了?价值几千两的粮草,在你手里飞了,你还有脸说耽误军情?”

    齐石痛得龇牙咧嘴:“我,我有什么办法?那不是你们要追查的事吗?怎么,你们查不出线索,就来拿我出气?”

    这时,盛枷走了过来。

    目色冷然地看着齐石。

    “线索的确复杂,”他抬手,将乌寒抵住了他嘴上,半晌,猛得一敲,“你说对了,的确是想拿你出出气。”

    齐石顿时“啊”得惨叫一声。

    他那两颗大门牙竟是被盛枷的这一下给砸掉了。

    嘴唇上也破了口子,整张嘴血淋淋,鲜血直流。

    齐石口中含血,嘴里乌鲁乌鲁,还想说些什么?

    程鸽松开了他的肩膀,道:“忘了告诉你,我家大人,最犯啰里巴嗦的人。”

    程鸽看向盛枷:“大人,怎么处置他?”

    “他既喜欢藏,找个地窖,让他藏个够。”

    -

    回京路上,程鸽问盛枷:“壶和县和井阳县的那十几个山匪头目,该如何处置?是留在壶和县等待发落,还是秘密押回京?”

    这种恶贯满盈的土匪头目,即便就地处决,也合情合理。

    他们大人往常外出办差,经常就地就判决了。

    这一次,大人大概率也和往常一样,待军粮的事情弄清楚后,这些匪寇,恐怕就直接交给当地的官差处置了。

    盛枷沉默了一会儿,道:“趁白日,一人一囚车,押回京城。”

    程鸽心中一震。

    “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可就声势非常了。到时候京中民众都会知道此事,街头巷尾都会谈论大人你的。大人你不是最讨厌,被人当做谈资吗?”

    他家大人向来低调,怎得突然要如此高调行事?

    盛枷脑海出浮现出夏桉看向陆平衍那崇拜的眼神。

    他轻嗤了一声。

    然后斩钉截铁道:“就给我大张旗鼓地押回去。”

    -

    夏舒纬为了此次方如子的围读会,可谓花费了一些心思。

    他租了一艘淮河边最大的画舫,让下人将画舫布置得充满书卷气息。

    (宝子们,前面说围读会在夏府,后来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修改了,改在淮河边的画舫。)

    七月的淮河边,碧水玉波,清风徐徐,画舫浮于波光粼粼的水中,一派清新浪漫之景。

    巳时初,欧阳从霜持着邀帖,如约来到了淮河边上。

    画舫上已经陆续到了不少的才子佳人。

    舫身垂着渺渺轻纱,随风轻轻摇曳,既遮挡了外界的窥探,又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雅致。

    欧阳从霜满怀希冀走近画舫时,夏舒纬站在船沿边,一眼就看到了她。欧阳从霜着一身青色裙裳,气质娴静。整个人温柔又不失端庄。

    他朝前走了几步,朝着欧阳从霜递出了手臂。

    看着夏舒纬朝自己递过来的手,欧阳从霜眸子微颤了一下,然后轻轻将自己的纤白素手搭在了夏舒纬的布衣袖子上。

    手上传来布料纹理清晰的触感。

    感觉和夏舒纬这个人一样,让欧阳从霜觉得有一丝丝妥帖和安心之感。

    登上画舫之后,夏舒纬亲自领着欧阳从霜来到了画舫里间一个清静舒适的位置上。

    他语气温和道:“人还没有到齐,这里有茶和点心,你先在这里稍候片刻,待人齐了,我过来领你出去。”

    欧阳从霜得体地勾唇点点头:“谢夏学士。”

    夏舒纬出去迎接其他宾客,欧阳从霜目光在这画舫内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画舫之中,装点得极为雅致。

    周边悬挂着字画,上面的题字,均是方如子大家书中的名句。

    画舫内的桌子上,均摆放着方如子的书籍。

    处处透着用心。

    看着这些东西,欧阳从霜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真好。”

    过了大概两个刻多钟,人差不多到齐了。

    夏舒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欧阳姑娘,随我出来吧,围读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欧阳从霜立刻站了起来:“好的。”

    围读会在画舫宽大的外间举行。

    众才子佳人们手里都持着方如子的书。

    每个人挑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段话,与大家分享自己的体悟和感想。

    大家都秉持着对方如子由衷的敬佩之心,发自肺腑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想,情饱感满充沛。

    欧阳从霜听得心中激动万分。

    不久之后,轮到欧阳从霜了。

    夏舒纬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现在有请欧阳姑娘,为我们分享她最喜欢的词句。

    欧阳从霜抿抿唇,起身朝着众人谦和地施了一礼,然后手持方如子的那本《晋通传》,翻开她提前做了标记的那一页。

    目光透着欣然和真诚。

    “方如子在《晋通传》第十章第五回写下,‘山静水流,寓含动静相宜之道;云卷云舒,彰显变化无常之机。人生如行云流水,遇阻则曲,遇通则直,顺应时势,方能游刃有余。

    又言心田如镜,需常拂拭以去尘埃;智慧如海,应广纳百川而不拒细流。学问之道,亦如磨刀之石,愈磨愈利,唯持之以恒,方能洞见真谛。’”

    欧阳从霜抬眸对众人道,“这段话,在方如子所有的词句中,是最为让我感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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