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臣如此干渴,老梁便拿起了热水瓶,要为他加水。
“不用加了,还有半搪瓷缸水,够了。”苏臣开口道。
接下来,两人便聊了起来,直到室外有人走动,才知道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
“估计老吕快回来了,他在后面一排宿舍,苏臣兄弟在此等候,我去找他。”老梁说完便离开了。
陆续有人走进宿舍,他们的年龄与老梁相仿,见苏臣坐在老梁的床铺上,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们来到宿舍并没有作过多的停留,拿起吃饭的家伙,一路敲敲打打,去食堂打饭。
很快,有人将饭菜打回来了,坐在床边,闷头闷脑的吃了起来。
老梁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苏臣不免有点焦急,毕竟这件事见不得阳光,被人发现也是有麻烦的。
苏臣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老梁就快步走了进来,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老梁手中拎着一个布袋,苏臣便知道事情办成了,不由得一阵高兴。
由于宿舍里还有其他人,老梁也不便多说话,他将布袋递给苏臣,开口道:
“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记得下次来的时候,将布袋带过来。”
“好的,谢谢梁师傅,那我就先走了。”苏臣接过布袋,急速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苏臣彻底放松下来,心情大好,他掂了一下手中的布袋,里面的天麻约摸有四五斤。
见四下无人,苏臣便停下脚步,准备看看布袋里的天麻,。
他将布袋打开,里面的天麻被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将报纸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塑料袋,透过塑料袋,可看到里面的天麻。
苏臣拿出一块天麻认真打量起来,发现天麻保存完好,品相相当不错,拿到县城大药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苏臣重新将天麻包好,继续赶路,不一会儿就来到河边。
中午时分没有什么人过渡,摆渡的老头正端着一个搪瓷缸在吃东西,见有人要过河,将手中的搪瓷缸放下,开始撑船。
苏臣知道,下午一点钟左右,团结圩公社有客车去县城,如果抓紧时间,完全能赶得上这班客车。
苏臣所在的县叫常县,县域面积不大,但人口不少,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
到县城的来回车费是五毛钱,自己口袋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一毛,要是回家去拿钱,就有可能误了这趟客车。
去哪里弄来五毛钱车费,苏臣开始绞尽脑汁,很快有了办法,便加快脚步。
来到公社后,苏臣没有去车站,直接来到街上一家裁缝店。
开裁缝店的店主是一个名叫蔡利娟的女子,二十岁出头,与苏臣是初中同学,结婚只有几个月,丈夫就死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在那个年代,人们生活不易,更何况是单身女子,自己丈夫死后,蔡利娟就不受婆家待见。
为了生活,她开了一家裁缝店,自食其力,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年轻靓丽的小寡妇,团结圩公社是人员集中的地方,打她主意的人自然不少。
在此之前,有两个小混混缠上了蔡利娟,在裁缝店里对她动手动脚,这让蔡利娟羞愧难当。
而这一幕正好被苏臣撞见,在人们心目中,苏臣不是什么好人,与那些小混混都差不多,都是二流子。
可蔡利娟毕竟是苏臣的初中同学,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岂能坐视不管,立即出手与两个混混打了起来,最终将他们打跑。
可苏臣也因此受伤,头被砸了好几下,流了不少的血,好在并无大碍。
蔡利娟非常感激,苏臣出手相救,是因为他们是同学,仅此而已。
此时蔡利娟正好在踩缝纫机,见苏臣急匆匆的赶来,便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
“苏臣,你来有事吗?”蔡利娟开口问道。
“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去一趟县城,可我手头上没有多少钱,你能不能借给我一块钱。”
原来苏臣是来向她借钱的,一块钱不算多,她还是有的。
“行,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钱。”蔡利娟说完,便到后面去拿钱。
不一会儿,蔡利娟从后面出来,手中拿了几张纸币,都是一毛二毛的,叠得整整齐齐,看来蔡利娟手中也没有什么钱。
蔡利娟将手中的钱递给苏臣,开口道:
“去县城的客车一点钟发车,时间快要到了,你抓紧时间去车站,晚了就会错过这班客车。”
苏臣接过蔡利娟递过来的钱,放进了口袋,开口道:
“谢谢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将钱还给你。”
“没关系,不用急着还钱,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说。”
为了抓紧时间,苏臣也没有多话,离开裁缝店,快步走向车站。
在车站的售票处,苏臣花了二毛五分钱,买了一张去县城的车票,登上了开往县城的客车。
车上的乘客并不多,有一半座位是空的,此时已到了发车时间,调度员挥了挥手中的小旗,客车便开始启动。
从团结圩公社到县城,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由于路况不好,客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县城。
七十年代的常县县城并不大,只有一条大街,政府机关,以及医院、学校、商场、电影院等单位,都集中在这条街上。
下车后的第一件事,苏臣便前往大药房,药房是国营单位,不但出售药品,还收购药材。
县城里的药房不是很大,但来此买药的人还真不少,中西药都有,在药房拐角处有一个柜台,柜台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药材收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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