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晚眼神一扫见敌军首领于前方,她猛的提直刺敌首,陈阵眼神一厉,骤然闪开。

    错过了时机,周围的敌军纷纷围了上来,团团包围住她,她咬了咬牙,迎了上去,刀枪相撞。

    魏晚提枪横扫过去便传来一片哀嚎倒声地,前排倒下,后排又涌上去,简直像是杀不尽似的,这种打法极尽耗人的体力。

    细细密密的汗水自额角流下,黏腻至极,但她丝毫不敢松懈,毕竟在战场上一息之间便可颠倒战局。

    她腾空而起,在空中提枪刺去,又是一排士兵倒下。

    原本在外围观战的陈阵忍不住了,拿起大刀便冲了上去,她要去会会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竖子。

    面前的人又倒下了一排,魏晚刚稍稍松了口气,一把寒光凛凛的刀便忽的刺了过来,她身形一闪,险险躲了过去。

    看向来者,鬓角微白,面上满是皱纹,年事已高,但胜在精神矍铄,是敌军首领,魏晚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心神。

    陈阵年轻时长得身高马大,如今老了身材依旧魁梧,目光炯炯有神,一把长刀使得虎虎生威,她一身戎马战场,屡获战功。

    她目光锐利地看着面前衣袍沾血,眼神坚毅的年轻人,不由得起了惜才之意,“单凭你一人又怎么能抵御我西陵千军万马,不若归顺于我西朝王朝?”

    魏晚握紧了手中的缨枪,抿了抿唇,在陈阵以为她要同意之时,她却突然趁其不备刺向面前之人,冷声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纵然只她一人,她也不会归顺他人,她要战死也要战死在这平江。

    陈阵用大刀格挡开来而后瞪着她,狠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让我来亲自取走你的命吧”

    说罢,她便提着她那把看似笨重实则灵巧的大刀直冲魏晚门面而来,魏晚心里一紧,立马侧头闪躲,那刀尖便擦着她的面颊险险而过,扫了个空。

    陈阵身后的士兵见此本想围攻魏晚,陈阵侧首一扬手,大刀便挡在了她们的面前,陈阵粗的声音响起,“你们等人去别处,由我来好好会会她便可”

    话音刚落,她便又提刀而上,魏晚反应过来之时已来不及,锋利的刀划过她的手臂,一阵剧痛传来,血染红了衣衫。

    其余的士兵见此便知她们的将军这是处于战意之中,她们只好去了别处。

    魏晚捂了下伤处,而后大喝一声迎刀而上,手中的长枪被她挽了个空,游龙穿梭般刺向面前之人。

    那攻势极快极猛,带着不可阻挡之势。

    陈阵没料到她反应竟如此迅速,一时不察,长枪已然袭来,她急急用刀去挡,“锃”的一声,她侥幸躲过,却还是被刺的偏了偏。

    她垂目看了眼自己长年征战沙场宝刀刀身微微裂口,再也不敢松懈。

    陈阵举刀而上带着巨大的刀气斩落,魏晚闪退不及,被刀一下子砍在了腰侧,血立即洇湿了衣裳。

    魏晚捂着腰部,血液渗出指缝,一滴滴地没入地上。

    她的面色惨白如纸,魏晚连连后退,可陈阵丝毫未减攻势,眼中溢满了兴奋之色,踏身而来,再次劈刀而下。

    那霸道的刀气逼得魏晚连连后退,但她没有逃,而是拼着力气迎上。

    西陵白稳稳地坐在马上,观二人打斗,眼神落在魏晚身上,嘲讽地嗤笑了下。

    他真想不通,这样坚持又能如何,不过只是负隅顽抗而已。

    刀意已袭来,魏晚压根不是她这种老将的对手,只能任由一刀又一刀而下。

    “噗吡——”

    兵刃刺中了她的肩膀,鲜血淋漓。

    “噗吡——”

    又一刀刺在了她的腰间。

    “噗哧——”

    接二连三的刀刺中了她。

    不消片刻,她身上已被砍了近十刀,她的头盔也不知所踪,束起的长发也凌乱地铺散开来,狼狈不堪。

    手边的红缨枪也支撑不住她沉重的身体,她无力地倒的在了地上,捂着血汩汩而流的腹部,闭了闭眼。

    果真,她还是太没用了。

    陈阵手中的长刀在日头下闪着耀眼的光,粘稠的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垂落在地上。

    她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手下败将。

    地上的人身上全是她砍的伤,衣服上满是刀刃划过的血痕,额上也有血迹,衣袍染红,仿若一个血人。

    陈阵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会,那把宝刀的刀柄被她随意地夹在一侧腋下。

    半晌,她才悠悠地开口,声音宏亮,“我陈某话从不说两遍,但你是个例外,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归顺我西陵?”

    她陈阵自幼便在军营之中,习读兵书,操练大刀,自十之有五的年岁便上了战场,见过的对手不少。

    其中也不乏武力极强的,她都动过收服之意,大多皆如她所愿归顺于她西陵。

    当然也有一些宁死不屈之人,但那些人皆被她斩于长刀之下。

    如今,她又问了一次躺在地上满是血污的年轻人一遍,不过是这个年轻人眼中的坚毅与顽强让她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罢了。

    她盯着地上尚有几分呼吸的人,等着回答,魏晚没有睁眼,啐了她一口,而后恶狠狠道,“你想让我魏晚归顺,不如死了你那颗心吧”

    她的态度很坚决,陈阵见此也没有生气,只呵笑一声,“有骨气的年轻人我陈某可见多了”

    “可光有骨气又如何,不是还被斩于刀下?”

    她面带笑容,嘲讽地俯视着地上尚且移动半寸都困难之人。

    西陵白站在她的后侧,见此情形,皱了皱眉,扬声道,“陈大将军,休要与她再多言,立即把她就地斩杀,省得结外生枝”

    陈阵侧首回道,“三殿下,放心”

    而后她便提起了长刀,冲着地上之人的头颅便要挥下。

    魏晚已感受到了破空声,她睫羽颤动了下,平静地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

    她孑然一身没什么留恋的,虽是这般想着,可脑海中却划过了一些细碎的场景,想到了送鸡的阿婆,送南瓜的爷爷 …以及那个总惹她生气的江方。

    原来她是不舍的啊,一颗泪从她眼角滑落而后没入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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